我站在原地,脸上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火烧火燎,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目光不受控制地在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上来回扫视,试图找出任何一点可以区分她们的不同。然而,无论是五官的精巧轮廓、肌肤的白皙质感,还是头发的浓密乌黑程度,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这昏黄的光线下,更是如同镜里镜外,难以分辨。
“这……这实在是……对不起!我……我真的没看出来……”我张口结舌,语言功能似乎彻底失调,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窘迫地抬手,用力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感觉前所未有的愚蠢。
还是茹曦率先从那种羞愤交加的状态中稍微恢复过来。她缓缓放下捂着嘴唇的手,那唇瓣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显得比平时更加红润饱满,甚至微微有些肿。她虽然脸颊依旧红得厉害,像熟透的苹果,却努力做出大大方方的样子,向我伸出手来,声音清脆悦耳,努力维持着镇定,但仔细听,尾音还带着一丝极细微的颤抖,像一串被风不小心拨乱了的铃铛:
“没……没事啦,姐夫!一场误会嘛!” 那一声“姐夫”叫得自然亲切,试图缓和气氛,也瞬间熨帖了我内心巨大的不安和愧疚,让一股混杂着感激和暖流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她不怪我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我连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与她相握。她的手小巧柔软,肌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瓷器,但握手的动作却干脆利落,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韧劲和力量。就在我们双手相触的瞬间,一种奇妙的、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掠过心头,仿佛这个因为巨大乌龙而认识的女孩,与我之间,已经有了某种无法轻易抹去的联系。
“茹曦是个自由摄影师,看着文静,其实野得很,心思都扑在捕捉美景上,整天在省内各地跑,难得回家一趟。”茹梦重新挽紧我的手臂,语气里满是姐姐对妹妹的宠溺和一点点心疼,也像是在向我解释为什么从没听她详细提过这个妹妹。
“人生苦短,当然要活得精彩一点嘛!”茹曦俏皮地眨了眨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努力让气氛回归轻松。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我脸上,语调刻意显得轻快地说,“不过现在看来,姐姐的生活也很精彩呢,都有这么一位……嗯,热情的姐夫了。”她特意在“热情”二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带着善意的调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窘,让我的耳根刚刚降下去的温度再次飙升,却也成功地使得整个楼道里原本凝固尴尬的气氛,重新注入了一丝活泛的暖意。
走进茹梦布置得温馨雅致的客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傣家菜肴。酸辣开胃的柠檬鱼,清香软糯的竹筒饭,金黄酥脆的炸猪皮,清新爽口的鬼鸡……色彩缤纷,令人食指大动。茹曦立刻化身热情的小主人,努力摆脱刚才的尴尬,如数家珍般为我们介绍每道菜的来历和特色,说到兴头上,还会配合着手势比划,神情努力维持着活泼生动。
“尤其是这道香茅草烤鱼,可是我的独门拿手好戏!”茹曦骄傲地宣布,眼睛努力弯成月牙,试图重现她应有的神采,“姐姐总说我烤得比她更入味,火候掌握得更好,虽然她当着我的面从来不肯承认。”说着,她冲着茹梦做了一个夸张又可爱的鬼脸,只是那笑容,仔细看,似乎比平时用力一点点。
茹梦忍不住笑着去捏她的脸颊,姐妹俩笑闹成一团。但我注意到,在整个晚餐过程中,茹曦的目光偶尔与我对上时,会像受惊的蝴蝶般迅速躲开,那白皙的脸颊上,刚刚褪下去一些的红晕,又会悄悄爬上来一点点。她会格外专注地介绍菜品,或者低头认真吃饭,似乎在刻意避免任何可能引发联想的沉默或对视。
当茹梦起身去厨房端汤时,餐桌上只剩下我和茹曦。气氛有瞬间的微妙凝滞。她低着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耳垂依旧泛着可爱的粉色。我轻咳一声,鼓起勇气,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再次道歉:“茹曦,刚才……真的非常对不起,我太冒失了……”
她猛地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声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轻,像羽毛拂过心尖:“没……没关系了,姐夫。都说了是误会。”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乎含在嘴里,“……就是,太突然了……” 这句话,像是无意识的呢喃,泄露了她心底并未完全平复的波澜。然后,她像是惊醒般,立刻又抬起头,强行扯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快尝尝这个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晚餐后,茹曦拿出相机给我们看她拍摄的照片。当她凑过来指着屏幕讲解时,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再次萦绕在我鼻尖,与茹梦身上的味道几乎一样,却又似乎……有了一丝不同。我说不上来那不同在哪里,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每次这香气靠近,都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门口那个昏黄灯光下的、激烈的吻,以及她当时那双写满惊愕和迷茫的眼睛。
翻看照片时,有一张是姐妹俩十四五岁时的合影,穿着一样的校服,笑得青春飞扬。我由衷地感叹:“你们小时候真的太像了,根本分不出来。”
茹梦笑着说:“是啊,连妈妈有时候都会叫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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