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弥漫着梵唱与月光祝福的香格里拉,我们的越野车如同一个移动的庇护所,再次稳健地驶入滇藏线那无尽的蜿蜒画卷。经过一夜的深度休整,尤其是在《桃花诀》那玄妙能量的彻底滋养下,阿英不仅完全驱散了高原反应的困扰,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经历了一场洗礼,焕然一新。车内的气氛因此比昨日更加轻松、活跃,充满了欢声笑语。阿英仿佛卸下了所有无形的枷锁,坐在副驾驶座上,她那台专业相机几乎不离手,像个初次见识世界的孩子,对着窗外流动的、应接不暇的壮丽景色“咔嚓”个不停,清脆的快门声间或夹杂着她抑制不住的惊喜赞叹。
“哥!快看那边!是雪山!好近啊!感觉就在眼前,伸手就能碰到雪顶!”她突然激动地指着远方,那里,巍峨的山峦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雪线分明,在湛蓝的天幕下闪烁着圣洁而冷冽的光芒,仿佛亘古以来便守护着这片秘境。
茹恩在后座盘腿坐着,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笑着打趣:“啧啧,看看我们阿英妹妹现在这活力四射的样子,跟昨天那个蔫蔫的、可怜巴巴的小病猫判若两人啊!这恢复速度,坐火箭都没这么快吧?”
阿英得意地回头,冲茹恩扮了个俏皮的鬼脸,脸上洋溢着健康红润的光泽,眼神亮晶晶的,语气里充满了毫无保留的信赖和一丝只有我们两人才懂的甜蜜:“那当然!有哥在,什么妖魔鬼怪……哦不,什么高原反应都不在话下啦!”她的话语清脆悦耳,像林间的鸟鸣。我透过后视镜,与坐在后座靠窗位置的小盈目光悄然交汇,她唇角弯起一抹温柔了岁月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嫉妒,只有深切的欣慰、理解与包容,仿佛在为我,也为阿英感到高兴。
今日的行程,堪称一场视觉与心灵的史诗级盛宴。我们首先抵达了名声在外的金沙江大拐弯。站在观景台上,俯瞰脚下,浑浊汹涌的金沙江水,如同一条被激怒的黄色巨龙,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深切险峻的峡谷间硬生生劈出一道近乎完美的“Ω”形弯道,江水撞击崖壁的轰鸣声隐隐传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与磅礴力量,带给人的是无与伦比的震撼与敬畏。我们纷纷拿出设备记录这地理奇观,连活泼的茹恩也安静了片刻,被这天地之威所慑服。
告别金沙江,车辆开始向着此行第一个高海拔挑战——白马雪山垭口攀爬。沿着仿佛没有尽头的之字形盘山公路谨慎上行,窗外的景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切换着频道。茂密的原始森林逐渐被低矮坚韧的高山杜鹃灌丛取代,随后,植被愈发稀疏,露出了大片大片风化的岩石和砾石滩,最终,视野豁然开朗,皑皑的白雪覆盖了山脊,在炽烈的高原阳光下反射着刺眼夺目的光芒。空气变得稀薄而清冷,每一次呼吸都需要更深长的吐纳,但头顶的天空却蓝得愈发纯粹、深邃、不染一丝杂质,宛如一块巨大无朋、毫无瑕疵的蓝宝石,将我们连同这苍茫雪域一同笼罩。
终于在白马雪山垭口停下车,推开车门的瞬间,凛冽而极度清新的空气如同冰泉般涌入肺叶,带着雪线之上独有的寒意。脚下是连绵起伏、仿佛没有尽头的雪峰,在阳光下沉默地矗立,展示着造物主的冷酷与壮美。我们互相搀扶着,小心地踩在有些湿滑的雪地上,在那些承载了无数祈愿、于寒风中猎猎作响的彩色经幡丛中,以壮丽的雪山河谷为背景,留下了此行最具纪念意义的合影。尽管每个人都刻意放慢了动作,不敢大声喧哗或剧烈运动,以免惊扰了刚刚适应的高原身体,但那一张张被冻得微红的脸庞上,无不洋溢着征服自然险阻后的豪情与发自内心的喜悦。
“太美了……也……太壮观了……”小盈裹紧了厚重的冲锋衣,依偎在我身边,望着眼前这片无垠的、纯净到极致的雪域,轻声感叹,呵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风中,“站在这里,感觉所有的烦恼和城市的逼仄都显得那么渺小,心胸真的跟着这片天地一起开阔起来了。”
另一边,茹恩和阿英则像回到了童年,兴奋地蹲在地上,用戴着厚手套的手,笨拙却又认真地堆着一个小巧的、歪歪扭扭的雪人,尽管手指很快就被冻得通红,但她们脸上那毫无阴霾的、灿烂的笑容,却比阳光更温暖。我伸出手,将小盈更紧地搂在怀中,感受着这份由天地壮阔所带来的独特宁静与灵魂震撼,连日旅途的奔波疲惫,仿佛在这一刻被这雪山之风涤荡一空。
车辆继续前行,海拔表指针缓缓回落,窗外的景色再次开始了奇妙的变幻。穿过一段相对平缓、流淌着清澈溪流的河谷地带,我们开始向今天最终的目的地——有着“东方瑞士”美誉的鲁朗林海进发。当越野车驶入鲁朗地界时,就仿佛电影镜头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转场,瞬间从苍茫、冷峻的雪域世界,切换到了温润、丰茂的江南水乡。公路两旁,是望不到边际的、由高大笔直的云杉和冷杉组成的茂密森林,墨绿色的林海随着山势连绵起伏,如同波涛汹涌的绿色海洋,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山谷间,是宽阔而平坦的草甸,绿草如茵,野花星罗棋布,几条清澈的溪流如同闪亮的缎带,在草甸间蜿蜒流淌,几座典型的藏式民居木屋点缀其间,炊烟袅袅,成群的牦牛和藏香猪悠闲地漫步,低头啃食着肥美的青草,构成了一幅宁静、和谐、绝美的世外桃源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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