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铭推了李秀莲一把,自己迎上去。
短刀与日本浪人的刀刃撞在一起,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些人比码头仓库遇到的更快,伤口愈合的速度也透着诡异,刚才划在胳膊上的口子,不过几息就凝了血痂。
贺猛抡起工兵铁榔头砸倒一个,那浪人却猛地爬起来,断了的胳膊以扭曲的姿势硬生生接拢,骨头摩擦的声听得人牙酸。
打不死?贺猛骂了句,铁榔头再次抡圆,带着风声砸在对方天灵盖上。
这次用了十足力气,脑浆混着血溅了一地,浪人终于不动了。
沈佑铭趁机拽着李秀莲往后退:去货舱找老周,快走!
李秀莲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跑了。
沈佑铭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发现她踩过的泥地上,脚印里掺着暗红的血丝。
佑铭哥,他们又来了!贺猛喊道。
外面传来更多木屐踏地的声响,至少十个浪人围了过来,黑绸衣在昏暗中像团影子。
沈佑铭踹开侧面的通风口铁栅,那铁栅早就锈得厉害,一脚下去就歪了半边。
从这走,去底层仓库汇合。
贺猛刚要钻进通风管道,三个浪人已经扑到近前。
沈佑铭横刀挡住最前面那个的劈砍,手腕翻转时短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刃贴着对方小臂划过去。
血珠刚冒出来就开始凝结,他借着这一挡的力道往后撤了半步,脊梁骨撞在通风管的铁皮上,发出闷响。
他盯着浪人胳膊上快速愈合的伤口,心里雪亮,这些东西绝非善类,怕是沾了什么邪门法子。
猛地弓起膝盖,借着管道的反作用力往前冲,短刀直刺最左边浪人的咽喉。
对方偏头躲开,却没料到沈佑铭左手突然握拳,指节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
浪人闷哼一声,动作慢了半拍。
沈佑铭趁机拧身,短刀顺着对方肋骨缝插进去,刀柄都没入了半截。
他能感觉到刀刃搅动时碰到的骨骼,抽刀时带出的血溅在脸上,滚烫得像滚水。
佑铭哥,我先撤!贺猛已经爬进通风管,壮实的身子在狭窄的管道里挤得铁皮响,你快点跟上!
知道。沈佑铭应付着回话,眼角瞥见被他捅穿的浪人正伸手往伤口里按,肋骨的断裂声隔着皮肉都能听见。
他心里发紧,反手将短刀横在胸前,挡住另一个浪人的突袭。
刀刃相碰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在部队学的卸力诀。
胳膊肘往下压了半寸,同时脚步顺时针碾动,身体像陀螺似的转了个圈。
原本硬碰硬的格挡变成了顺势牵引,那浪人的刀被带得偏离方向,露出了胸口的空档。
沈佑铭没客气,短刀从下往上挑,划开对方的衣襟。
这次他没刺要害,而是精准地挑断了对方的锁骨。
浪人的胳膊立刻耷拉下来,却还张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涎水混着血沫往下滴。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沈佑铭低骂一句,踹开挡路的浪人,转身钻进通风管。
管道里一股铁锈和霉味,他刚爬了两米,就听见身后传来铁皮被撕裂的声响,那些浪人正在拆通风口的铁栅。
他加快速度往前爬,膝盖和手肘在粗糙的铁皮上磨得生疼。
管道里黑得厉害,只能借着从缝隙透进来的月光辨认方向。
爬过一个拐角时,他突然听见前面有窸窣声,立刻停住动作,握紧了短刀。
是我。贺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喘,这破管子怎么这么长。
沈佑铭松了口气,往前挪了挪,膝盖撞到贺猛的鞋底。往哪边走?
不知道,刚才好像听见下面有动静,应该是往底层去的方向。
贺猛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佑铭哥,你看这些东西到底杀得死不?
我刚才那下砸烂脑袋才管用,是不是得专打脑袋?
大概率是。沈佑铭回想着刚才的战斗,尽量别让他们近身,这些东西恢复太快,怕是沾了东洋的邪术。
他正说着,突然感觉管道在震动,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铁皮被指甲刮擦的刺耳声。
他们跟上来了!贺猛也听见了,声音发紧,快跑!
两人在管道里连滚带爬地往前冲,贺猛庞大的身躯在前面挡着,好几次都卡在转弯处,得沈佑铭在后面推才能动。
爬过第三个岔路口时,沈佑铭突然拽住贺猛的裤脚:往左边走。
为啥?贺猛回头,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沈佑铭手背上。
刚才听见右边有响动。沈佑铭没多说,刚才隐约听见右边管道里有金属碰撞声,怕是早有埋伏。
他往左边爬了没几步,就听见右边传来铁皮断裂的巨响,显然那些浪人选了另一条路。
两人不敢停留,闷头往前爬。
又爬了十几分钟,沈佑铭的手肘已经磨破了皮,血把袖子和管道壁粘在了一起。
他突然停住,侧耳听着下面的动静,有说话声,很模糊,但能听出是人的声音。
下面有人。他拍了拍贺猛的腿,看看能不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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