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铭在医院的诊室门口站了不过半分钟,指尖已抓得发紧。
他知道眼下不是愣神的时候,石井的人既然能在海上追来,就未必会放过医院这个落脚点,尤其是安娜手里的玉坠,还有贺猛后颈那个可疑的青点,都透着不对劲。
他定了定神,抬脚走进诊室,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秀莲听见动静,抬头看他,手还停在安娜的衣角上:“外面没什么事吧?”
“没事。”沈佑铭走过去,目光扫过安娜熟睡的脸,又落到李秀莲缠着纱布的腿与手臂上,“医生说你这伤得养几天,不能多走动。”
阿武也跟着进来,手里扒着个布包,是之前从船上带下来的几件随身物品:“巡捕房的人走了,但我总觉得不踏实。
东洋人可不是善茬,这次没讨到便宜,说不定还会来。”
“我也是这么想。”沈佑铭点头,往门口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贺猛后颈的青点,你们没见过吧?”
老周受伤的手臂包的严严实实的,还上了石膏受伤的手臂由纱布挂在脖子上,他皱眉说着:“什么青点?刚才在会客室没注意。”
“像朵小樱花,跟浪人身上的刺青一个形状,就是颜色淡、尺寸小。”
沈佑铭的声音压得更低,“他还说有时候能听见东洋语,听不懂意思。
这事儿蹊跷,暂时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安娜。”
李秀莲心里一沉,手不自觉地收紧,碰到安娜的手背,安娜哼唧了一声,小眉头皱了皱,没醒。
她赶紧放轻动作,声音带着担忧:“会不会是……那些浪人武士弄的?
贺猛跟他们打斗的时候,只有手臂被咬伤过,其他的划伤都是皮外伤!”
“贺猛自己也说不清,莱因哈特博士不是检测过他身体,说只是基因的冲突。但我怕他还有什么其他隐藏的危险!”
沈佑铭摇头,“我刚才问过贺猛,他只记得被浪人武士,咬伤了他的胳膊,没注意后颈有没有受伤。
现在只能先盯着,等有机会再查。”
老周摸了摸下巴,眼神沉下来:“依我看,咱们得加派人手守着。
阿武年轻,手脚快,让他跟贺猛轮流在走廊盯着,一有可疑人物就报信。
你跟我在诊室门口守着,秀莲你就留在里面陪安娜,别出来。
石井我也安排人带走了,让他们先找隐蔽的地方关起来,等我们有空了再去找他审讯!”
沈佑铭点头:“就先这么办,石井那里要注意隐藏信息。
我去跟阿武和贺猛说,你在这儿看着点。”
他转身往外走,刚到走廊,就见贺猛正靠着墙站着,左手挠着胳膊已经愈合的伤口,脸色还是有点发白。
沈佑铭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胳膊还痒得厉害吗?”
贺猛抬头,看到是他,赶紧放下手:“沈哥,痒劲儿过去了点,但后颈那地方还是有些不舒服,跟针扎似的。”
“别总去碰它。”沈佑铭拉着他往走廊拐角走了两步,避开诊室的视线,“我跟老周商量了,你跟阿武轮流在走廊盯着。
注意那些东张西望,到处探查的人,还有就是之前浪人的打扮,一旦看到,别硬拼,先往诊室这边跑,喊我们。”
贺猛点头,抓紧了拳头:“沈哥你放心,我肯定盯紧了。
以前跟浪人打,我没发挥好,这次要是他们再来,我绝不让他们靠近安娜。”
沈佑铭看他眼神坚定,心里松了点:“你的伤还没好完,别逞能。
真遇到事,先保自己,我跟老周会过来。”他顿了顿,又补充,“你听见的那种东洋语,要是再出现,尽量记着几个词,说不定能用上。”
贺猛“嗯”了一声,转身往走廊另一头走,脚步有点慢,但腰杆挺得直。
沈佑铭看着他的背影,又去找阿武,阿武正蹲在楼梯口抽烟,烟卷是最便宜的“哈德门”,烟蒂扔了一地。
“阿武。”沈佑铭喊了一声。
阿武赶紧掐了烟,站起来:“沈哥,有事?”
“跟贺猛轮流在走廊盯梢,注意可疑人物,尤其是穿黑短褂的。”
沈佑铭把刚才跟贺猛说的话又跟阿武说了一遍,“贺猛胳膊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多担待点,别让他一个人硬扛。”
阿武拍了拍胸脯:“沈哥放心,我跟贺猛是兄弟,肯定护着他。
要是敌人真敢来,我先卸了他们的胳膊!”
沈佑铭没接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回诊室。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安娜的声音,带着刚醒的迷糊:“莲姨,我渴……”
他推开门,见李秀莲正扶着安娜坐起来,手里端着个搪瓷杯——是医院给病人用的,杯沿有点掉瓷。
安娜靠在李秀莲怀里,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小手又摸向口袋,确认玉坠还在,才松了口气。
“慢点喝,刚晾好的温水。”李秀莲把杯子递到安娜嘴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眼神软下来,“还疼不疼?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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