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猛应了声,撸起袖子就走过去。
两人一左一右,抓住最上面那个木箱的边缘,沈佑铭低声喊了句“起”,两人同时用力,沉重的木箱被抬了起来,往墙角挪了半尺。
贺猛喘着气说:“这里面装的啥啊?沉得跟块石头似的。”
“老周说是旧布料,我瞅着不像。”沈佑铭拍了拍手上的灰,“不过别管那么多,照做就是。”
他眼神示意贺猛继续,两人又合力挪了两个箱子,堂屋中央总算腾出块丈许见方的空地。
就在这时,灶房里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沈佑铭和贺猛对视一眼,同时往灶房跑去。
只见李秀莲蹲在地上,正手忙脚乱地捡着摔碎的碗片,地上还汪着一摊水。
“咋了?”贺猛急忙问。
李秀莲红着脸,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我手滑了……”
沈佑铭蹲下身,按住她的手:“别动,小心扎着。”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没事,一个碗而已,不值当的。”
李秀莲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跟你没关系。”沈佑铭把碎瓷片包在手帕里,扔进墙角的垃圾桶,“是这碗太旧了,边上都有豁口了,不怪你。”
他站起身,对贺猛说,“你去里屋找找,看有没有多余的碗。”
贺猛应声去了,老周听到动静也从里屋走出来:“咋了这是?”
“没事,碗摔了。”沈佑铭淡淡地说,“老周,这地方多久没人住了?东西都潮得厉害。”
老周叹口气:“快半年了吧。前阵子风声紧,我就没敢过来。按理说该通通风的,这不是事赶事嘛。”
他走到李秀莲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别往心里去,旧碗碎了好,岁岁平安嘛。”
李秀莲这才抬起头,抽噎着说:“谢谢老周叔。”
贺猛拿着两个粗瓷碗从里屋出来:“就找到这俩,看着还行,没裂。”
沈佑铭接过碗,递给李秀莲一个:“行了,接着烧水吧,小心点。”
李秀莲点点头,重新往锅里添了水,蹲在灶门前点火。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的。
接下来的一天过得异常平静。
四个人守在屋里,谁也没出去。
老周讲了些过去的事,说他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商队的老大跑遍了大半个中国,见过最风光的场面,也挨过最狠的打。
贺猛听得兴起,时不时插两句,说他当年在码头跟人打架的事。
李秀莲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问一两句,眼神里却渐渐有了光彩。
沈佑铭则多数时间沉默着,要么靠在墙角闭目养神,要么就走到窗边看看外面的动静,系统时不时会提示周围的安全指数,一直维持在70%以上,算是比较安稳。
到了第二天下午,老周说要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巷口有没有异常。
沈佑铭叮嘱他:“别走远,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回来。”
老周揣上烟袋,拍了拍沈佑铭的胳膊:“放心,我活了大半辈子,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他拉开门闩,闪身走了出去,门又轻轻合上了。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一时有些安静。
贺猛搓着手,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沈大哥,你说阿九不会有事吧?你让他在医院照顾安娜,这几天了也没有消息传过来!”
“应该不会有事。”沈佑铭看着窗外,“阿九的经验比咱们都丰富,真要是有情况,他比谁都跑得快。”
李秀莲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过来,放在沈佑铭面前的桌上:“沈大哥,喝点茶吧,解解乏。”
沈佑铭说了声“谢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李秀莲关心的问道,“这两天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背后那个东西有什么动静没有?”
他喝的那茶水有些涩口,带着股土腥味,显然是茶叶放久了。
李秀莲地下头,双手扯着衣角说:“暂时没有动静,但我感觉它只是像睡着了一样。只要去惊醒它,那它肯定会醒过来的!”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老周的声音,听着像是在跟人说话。
沈佑铭和贺猛同时站了起来,李秀莲也紧张地抓紧了衣角。
沈佑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老周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热情:“哦?这位先生是想租房啊?我们这巷子可是好地方,清净,离街面又近,方便得很。”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点生硬的口音,像是外地人:“是的,我是领事馆的翻译,最近有几位同僚要过来,想在这附近找处合适的房子。不知道老先生能不能帮着留意留意?”
沈佑铭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领事馆?翻译?这两个词让他心里警铃大作。
他悄悄对贺猛使了个眼色,指了指窗户,意思是让他从窗户那边看看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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