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民国二十七年一月,沪上的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
偏僻的废弃仓库里,漏风的窗户糊着几层旧报纸,勉强挡了点寒气,可墙角还是积着一层薄薄的霜。
仓库里的灯泡忽明忽暗,扯着线悬在房梁上,把几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大忽小的。
阿武刚把仓库门从里面闩好,转身时后腰的枪套硌得皮带响,他往墙角挪了挪,后背抵住堆着的空木箱,木刺扎得衬衫沙沙响。
他看着仓库里的众人,跟沈佑铭说到:“沈大哥,现在天气太冷了,这里都不是很保暖,先在这里起个火,我出去再找一下,看有没有更好的地方。”
沈佑铭闻言,轻轻点点头:“好,去吧,但是要小心,不要轻易的留下痕迹!”
阿武点头示意知道了,在仓库正中间拿一些木箱碎块,在空地中起了一个火堆,橘黄色的火光,把每个人的脸映照着若隐若现的。
火光带来的热度,让每个人都放松了一下。
阿武。把火堆弄好后,直接转身就出了旧仓库。
“咔嗒”一声,小安娜把手里的圆形暖手壶放在地上,壶底的泥垢蹭在水泥地上,画出个模糊的圈,身前的火光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李秀莲往沈佑铭身边凑了凑,膝盖几乎碰到他的裤腿,压低声音问:“石井那边……真的没走漏风声?”
沈佑铭正用手指摩挲着裤袋里的铜制打火机,听见这话抬了抬眼,火光“噌”地窜起来,照亮他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茬。
“特高科那边现在还在查他的去向,估计以为他的实验船或者是沉入海里了。”
他吸了口烟,烟雾从齿缝里钻出来,“我处理得很干净,我把他的眼完全遮住,耳朵堵上,我让老周弄了一个水管,经过他的手腕模拟血,滴入桶中,前天老周去看了他,他已经被活活的吓死了,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痕。”
李秀莲听到了沈佑铭说的话,心里的不安也少了一些。
老周蹲在地上,手指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划着,像是在画地图。
“石井的失踪总比确认死了好,至少东洋人他们暂时不会急着变动母体标本的存放点。”
他突然停下手,抬头看向沈佑铭,“你潜入实验室的时候,除了孢子计划,还看到别的了吗?比如守卫换班的时间,或者……”
“有。”沈佑铭打断他,把烟蒂摁在鞋底碾了碾,“实验室地下三层有个虹膜识别的门禁,那时我看见佐藤健次郎进去过,手里拿着个银色的金属箱,估计就是装母体标本用的。”
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当时我看见那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就浑身的不舒服,感觉被什么庞然大物盯着一样,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反正我的直觉告诉我,那箱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沈佑铭的讲述,小安娜的手指猛地抓紧了水壶把手,指节泛白,不知道心中想到了什么。
阿武摸着后脑勺,一脸的疑惑:“那箱子里装的会是什么呢?”
“反正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银色箱子里的那东西,本身带着强烈的对生命体的恶意,或者说……它能造成的危害,比杀人放火严重得多。”
沈佑铭的声音沉了沉,“佐藤健次郎那帮人想把母体的身体粉碎,因为母体的自我恢复的性质,然后把碎屑做成活性孢子粉,往人多的地方撒,让人们呼吸时吸入孢子粉末,身体表面也接触孢子粉,从而使细小的孢子,在人体内部以及外部都吸收养份而生长,最终从内到外的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真-植物人”,成为无意识的行尸走肉!”
他凝重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由孢子粉污染的生命体,绝大部分会慢慢变成无意识的生命个体。
它们无主意识而有生命,且不会反抗,母体意识可能可以操控或者说影响它们的行为!”
(东洋人手中母体样本为太岁的变种,具有一定的意识,而普通的太岁在生物学上属于?黏菌复合体?(Myxomycete),由粘菌、细菌和真菌等多种微生物共生形成,既非动物、植物,也非传统菌类,可不断再生的物体)
听到了沈佑铭讲述的绝密信息,贺猛突然一拳砸在旁边的木箱上,木板“咔嚓”裂了道缝。
“狗娘养的东洋鬼子!”他咬着牙骂,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要是让他们成了,我们国家的所有人都得完蛋!那沈大哥你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政府没有?”
沈佑铭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当我探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复制了好几份,发给了洋人各个国家公使公馆以及我们的国民政府在沪市的政府!但当时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任何针对东洋人的信息传出来。”
老周神情无奈的说道:“他们那些人都不相信这个信息是真的。像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即使知道了真相又怎样?还不是没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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