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一次的火车站救助劳工行动。那个军统的陈三响,又来找沈佑铭合作了。
沈佑铭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着,目光落在陈三响摊开的地图上——那地图边角都磨起了毛,上面用红笔圈着个小方块,写着“军火库”三个字,旁边还歪歪扭扭标了“东洋人驻守”。
他没立刻接话,余光先扫了眼旁边的贺猛,果不其然,那大个子已经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喉结动了动,像是随时要开口炸毛。
“陈先生,”沈佑铭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劲儿,“你说军火三方分,公道社、军统,还有哪一方?总不能是你们军统想把‘三方’里的另外两方都算成自己人吧?”
陈三响愣了下,随即笑了,从怀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递过来,沈佑铭没接,他自己点上,吸了口才说:“沈兄这话说得见外了,当然是公道社、军统,再加中统——毕竟上次火车站的事,李队长也在场,陈立峰站长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也同意分一杯羹。”
“我看你们就是没安好心!”贺猛终于忍不住,“哐当”一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搪瓷缸子都震得跳了跳,“上次救劳工,中统的人就磨磨蹭蹭,这次你们军统突然凑过来,怕不是想借我们的手打鬼子,最后自己把军火全拿走?”
陈三响脸上的笑淡了点,看向贺猛,语气沉了些:“贺猛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军统跟鬼子仇深似海,要是想耍花样,犯不着找公道社合作——你们沈大哥是明白人,知道现在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杀鬼子的把握。”
“贺猛!”沈佑铭喝住他,贺猛脖子一梗,还想反驳,见沈佑铭眼神严肃,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依旧握着拳头,腮帮子鼓得老高。
沈佑铭这才转向陈三响,指了指地图上的军火库:“这个仓库具体在东边哪块?鬼子守了多少人?有没有重武器?你只说‘不少步枪子弹’,太笼统了。”
陈三响往前凑了凑,用手指点着地图:“就在浦东那边,靠近黄浦江的一个旧码头仓库,以前是装粮食的,上个月被鬼子占了改的军火库。
守仓库的鬼子,我们摸底大概有二十来个,至于重武器……没看到大炮,但有两挺歪把子机枪,架在仓库门口两侧的岗亭里。”
沈佑铭转头看向老周,老周正蹲在旁边,手里拿着根炭条在地上画简易图,见沈佑铭看过来,他抬头说:“浦东旧码头那块我熟,以前帮人修过机器,仓库是砖木结构,房顶不结实,要是用阿彪的雷火弹,能炸个大窟窿。
不过岗亭里的歪把子得先解决,不然冲进去的时候,弟兄们要吃亏。”
“所以得先摸清具体情况。”
沈佑铭收回目光,对陈三响说,“三天,我让弟兄去探探虚实,确认鬼子人数、换班时间、机枪位置,还有仓库里到底囤了多少军火——要是你们给的情报掺了水,这合作就算了。”
陈三响立刻点头:“没问题!我给沈兄留个眼线,是我们军统在浦东的暗线,叫老吴,他在仓库附近开了个杂货铺,能帮着带你们的人进去。三天后,我还来这儿找沈兄要答复。”
等陈三响走了,贺猛还在气鼓鼓的:“沈大哥,我就说军统的人靠不住!他们肯定有猫腻,说不定那仓库是个陷阱,等着咱们往里跳呢!”
沈佑铭拍了拍他的胳膊,那胳膊粗得跟树干似的,硬邦邦的:“我知道你担心,但现在咱们缺军火,弟兄们手里的枪,有的还是老套筒,打两枪就卡壳,要是能从鬼子那儿抢一批,以后打鬼子就更有底气了。
再说,有老周和阿九在,就算是陷阱,也能摸出来。”
正说着,阿九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刚从路边摊那儿买的烤红薯,见沈佑铭和老周、贺猛都在,他赶紧把烤红薯揣进怀里,立正站好:“沈大哥,你们在找我?”
沈佑铭招了招手,让他过来,指着桌上的地图:“阿九,给你个任务——去浦东的旧码头仓库,探探鬼子的底。
陈三响留了个眼线叫老吴,在仓库附近开杂货铺,你明天一早去找他,假装成找活干的搬运工,混进仓库里,摸清鬼子的人数、换班时间、机枪位置,还有仓库里军火的数量。”
阿九眼睛一亮,随即又有点紧张,手不自觉地攥了攥衣角——他今年才19岁,以前跟着沈佑铭,要么是外围望风,要么是跟着弟兄们一起行动,从没单独去鬼子的地盘潜伏过。
但他想起前几次的行动,都是那么干净利落的杀鬼子,他心里的那口气,立即充了上来,感觉精神百倍。
“沈大哥,我能行的!”阿九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一定摸清情况,不跟鬼子多说话,不露出马脚!”
老周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包,递给阿九:“这里面是两根炭条,还有一张裁好的糙纸,你找机会把仓库的布局、守卫位置画下来——别用铅笔,炭条用完能搓掉,不容易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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