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的阴霾似乎永远附着在西弗勒斯的皮肤上,即使回到霍格沃茨已近两个月,但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睡衣——梦中总是一扇半掩的门,门缝中透出不祥的绿光,还有那股混合了硫磺与腐烂曼德拉草的气味。
被惊醒后,他常常直奔魔药实验室,用繁复的制药程序麻痹自己的神经。
多琳不止一次在黎明时分的实验室找到他,双手因长时间处理药材而颤抖,坩埚里熬着毫无意义的药剂。
她从不劝阻,只是默默递上一杯提神药剂,然后坐在一旁翻阅他的笔记,假装没看见他眼下的青黑和袍袖遮掩下的新伤疤——那些他用来自我惩罚的魔药灼痕。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一只金色雕鸮闯进地下教室,将一封烫金请柬丢在西弗勒斯正在研读的《高级魔药制作》上,请柬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印着马尔福家族的纹章。
“诺特家的冬至晚宴,”西弗勒斯扫了一眼内容,声音干涩,“卢修斯希望我出席。”
多琳从狼毒药剂笔记中抬起头,琥珀色眼睛里的担忧一闪而过。
“你会去吗?”
西弗勒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请柬边缘,那里印着一行几乎不可见的小字:“黑魔王对你最近的...缺席表示关切。”
“不。”他突然合上请柬,声音比他预想的更加坚决,“我要改良狼毒药剂,卢平下次变身就在冬至后第三天。”
这是第七次拒绝了,自从返校后,西弗勒斯以OWLs补考、魔药研究等各种理由婉拒了所有纯血家族的邀约。
起初,卢修斯还表现出理解的姿态,送来昂贵的参考书籍和稀有药材;渐渐地,猫头鹰带来的信件口吻越来越冷,最近一封甚至直接称他为“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多琳放下羽毛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不能永远逃避他们。”
“这不是逃避。”西弗勒斯猛地站起来,黑袍在身后翻涌如蝙蝠翅膀,“是选择。”他走到储藏架前,假装整理瓶罐。
研磨杵在臼中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多琳走到他身后,却不敢触碰他紧绷的肩膀。
“所以你知道...你父母的死..…”
“那不是意外!”西弗勒斯转过身,黑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是惩罚,对我母亲背叛纯血的惩罚,也是对我的警告——要么完全服从,要么...”
他没有说完,但多琳明白了。
“那你现在打算...”
“先完成狼毒药剂。”西弗勒斯打断她,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然后...也许找邓布利多谈谈,他一直在招揽对抗黑魔法的人才,不是吗?”
多琳惊讶地睁大眼睛,西弗勒斯·斯内普主动寻求邓布利多的帮助?这比他拒绝马尔福的邀请更令人难以置信。
“别那样看着我,”西弗勒斯撇嘴,露出一丝久违的讥讽表情,“我还没蠢到为了骄傲送命的地步。”
冬至前夜,西弗勒斯正专注地翻动禁书区的书页,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啪”。
“斯斯斯内普先生!”多比颤抖着出现,耳朵因恐惧而抖动,“马尔福少爷命令多比来找您……在温室!他说……如果不去,会有人……会有人……”小精灵的眼中充满泪水。
西弗勒斯的手指在书页上收紧,羊皮纸发出轻微的撕裂声,终于来了,他慢慢合上书,将多琳为他编织的深绿色围巾——上面缀满保温咒——绕在脖子上,向温室走去。
霍格沃茨的温室在冬夜里散发着潮湿的热气,各种魔法植物在玻璃上投下怪异的影子。
第三温室门口,两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西弗勒斯的去路——克拉布和高尔,卢修斯的跟班们。
“魔杖!”克拉布伸出肥厚的手掌。
西弗勒斯冷笑:“卢修斯怕一个学生?”
“只是预防措施。”卢修斯的声音从温室深处传来,如同丝绸包裹的毒药,“进来吧,西弗勒斯,我们该谈谈了。”
温室中央,卢修斯·马尔福站在一棵毒触手旁,银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如同液态金属。
他穿着墨绿色的斗篷,手中把玩着蛇头手杖,灰蓝色的眼睛冰冷地打量着西弗勒斯。
“你瘦了,”卢修斯评价道,声音里带着假惺惺的关切,“霍格沃茨的伙食不合胃口?还是...良心不安影响了食欲?”
西弗勒斯站得笔直,黑眼睛直视卢修斯:“省去寒暄吧,马尔福,你想要什么?”
卢修斯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我想要知道,我精心培养的年轻天才为何突然对事业失去了热情。”他向前一步,手杖尖端轻轻点在西弗勒斯胸口,“更想知道,他是否忘记了是谁将他从蜘蛛尾巷的泥潭里拉出来。”
“我记得很清楚。”西弗勒斯没有后退,“我也记得是谁把我引荐给杀害我父母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卢修斯的手杖在西弗勒斯袍子上戳出一个凹陷。
“小心你的指控,男孩。”他轻声说,声音危险得像出鞘的匕首,“你父母的死是一场悲剧,但只是一场...意外,黑魔王对你寄予厚望,你的魔药才能本可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