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轻响。
崔令容猛地睁开眼,后颈传来隐隐痛感,她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慢慢坐起身。
“小姐,您醒了!”吉祥急忙走过来,脸上写满关切。
“吉祥……”崔令容还有些恍惚,“我不是……”随即她反应过来――老祖宗带不走她,竟然直接用了强硬手段。
想到这里,她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冲出去,却被吉祥急忙拦住:“小姐,至少先把鞋穿上!”
崔令容根本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要往外跑:“吉祥你别拦我,我必须去找他!”
吉祥死死挡在门前,又急又心疼:“小姐!老祖宗吩咐了,不能让您离开院子半步!外面……外面都有人守着呢!”
崔令容望向窗外,果然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守在院门处――都是老祖宗身边最得力的护卫,她的心一沉,涌上一股无力感。
她颓然后退两步,跌坐在床沿,老祖宗这次是铁了心要关住她。
吉祥连忙拿起鞋子蹲下身,轻声劝道:“小姐,先穿上鞋吧,地上凉……就算再急,也得从长计议啊。”
崔令容咬着唇,目光不由自主飘向窗外,眼中满是担忧与不甘。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对吉祥说:“我要见老祖宗。”
吉祥面露难色,小声回道:“小姐……老祖宗吩咐了,说……等您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他自然会来见您。”
这话再明白不过――老祖宗在等她服软,等她放弃去找李莲花。
崔令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语气平静:“好,既然老祖宗不愿见我,那我就等他来见我。”
吉祥起初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很快就懂了。
崔令容开始拒绝进食。
她不吃饭菜,只是不停地吃各种药材――有毒的、滋补的,看也不看就往嘴里送。
药性冲突时常让她疼得脸色发白,直冒冷汗,她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吉祥看得心惊胆战,既劝不动,又不敢强行阻拦,最后实在不忍心看小姐这样折磨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去禀报老祖宗。
“哼!随她去!那是她自己的身体!”老祖宗气得哼了一声,“怎么,还想用这个威胁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他越说越气,重重坐在椅子上:“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这样折腾自己……真是反了!”
“不见!随她怎么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老祖宗挥挥手,态度强硬。
吉祥见老祖宗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言,应了声“是”准备退下
刚要转身,却听见老祖宗突然开口:“等等!
吉祥连忙停步。
只见老祖宗眉头紧锁,语气虽还带着怒气,却透着一丝担忧:“她每天都吃些什么药?把方子拿来我看看!”
“是……”吉祥退下,很快取来药方恭敬递上。
老祖宗接过药方,目光扫过列出的药材,脸色越来越沉,当看清那些药性猛烈甚至带毒的药材名时,脸色彻底铁青,怒不可遏地将药方拍在桌上!
“胡闹!简直是胡闹!”他猛地起身,气得声音发抖,“她真是不要命了!”
说罢,他再也坐不住,怒气冲冲地大步朝崔令容的院落走去。
吉祥见状,心里一紧,连忙快步跟上。
崔令容在房间里正要吃今天的药,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打掉了。
老祖宗怒气冲冲站在门口,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崔令容!你真是无法无天!这种不要命的法子也敢用?你是不是疯了!”
他显然认出了这些药材的用途――这正是当年崔令容父母偷偷在她身上做的危险实验:通过长期服食特定毒物与补药,企图将人体改造成百毒不侵之体,使血液成为解毒良药。
当年老祖宗发现此事,才震怒地将年幼的崔令容从父母身边接走亲自抚养。
虽然实验中途停止,但崔令容的血液确实异于常人,至今仍能缓解一些轻微毒素,如今,她显然是想重拾这个危险方法,试图用自己的血去救李莲花。
老祖宗气得脸色发青,手指发抖:“你以为这法子是儿戏吗?这些药吃下去,一天比一天难受,一次比一次疼!你这是在折磨自己!”
他眼中既有怒火,更有心痛:“当年你爹娘偷偷给你用药,你疼得整夜哭喊、浑身发抖的样子,都忘了吗?现在你竟要自己再走这条老路!”
崔令容脸色苍白,却抬起头,目光清澈坚定地看向老祖宗:
“老祖宗,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当年的痛苦,我从不敢忘。”
她缓缓站起身,尽管身体因药性微微颤抖,背脊却挺得笔直:“正因为我尝过那种滋味,才更清楚碧茶之毒发作时,李相夷正在经历什么……那只会比我当年痛苦百倍。”
“我不是在胡闹,更不是求死。”她望向老祖宗的眼神带着恳求却不容动摇,“我比谁都想要活下去――但我想和他一起活下去。”
“您教我医术,告诉我医者仁心,救命要紧。”她的声音微微哽咽,却努力保持镇定,“现在我能救他,或许这是唯一的方法……您要我如何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不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