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娅和姑娘们在持续的掌声中,带着喜悦优雅地鞠躬退场,走进了后台。
西娅没有注意到,在她走下舞台的那一刻,观众席最前排那个一直看着她的身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彼得接通了电话,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和惊恐。
他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周围还在鼓掌的观众,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挤出了座位,飞快地冲出了表演大厅。
而后台被兴奋的喧闹声淹没。
姑娘们互相拥抱、祝贺,分享着刚才舞台上的精彩瞬间和激动心情。
西娅也沉浸在巨大的成就感中,一边笑着回应同伴们,一边开始卸下华丽的舞台妆,换回舒服的常服。
然而,在一片欢腾中,她渐渐感到一丝不对劲——彼得呢?
按照惯例,他应该早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后台来找她,用他那有点笨拙却真诚的方式赞美一番了。
她掏出手机,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却一眼看到了屏幕上彼得发来的未读信息。
手指划过屏幕,信息的内容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彼得:
不好意思,西娅,医院那边突然打电话来说梅姨出事了,我必须立刻赶过去!抱歉不能当面恭喜你了,你的表演棒极了!
梅姨出事了?!
西娅的心猛地一沉,担忧瞬间取代了所有的喜悦。
她甚至来不及细想,也顾不上和还在兴头上的姐妹们解释,只是匆忙地抓起自己的包,飞快地对离她最近的苏娜说了一句:
“苏娜,帮我跟大家说一声,我有急事必须先走了!”
说完,她便像刚才彼得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喧闹的后台,朝着医院的方向冲去,心中充满了对梅姨的担忧。
西娅乘坐的出租车刚一在医院门口停稳,她就扔下车费,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一路上,她已经从彼得那里问清了梅姨所在的病房号。
她的心揪得紧紧的,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谁会对那样和蔼可亲、与人为善的梅姨下此毒手。
她一路奔跑,终于,她看到了那个病房号,也看到了独自站在病房门外,正透过玻璃窗一脸担忧地朝里面望着的彼得。
“彼得!”西娅喘着气喊了一声,快步跑到他身边。
彼得闻声转过头来。
西娅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眶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写满了无助,显然是刚刚哭过。
“梅姨……她怎么样了?”西娅急切地问道。
彼得的声音沙哑着:“医生刚刚做完初步检查……说梅姨没有严重的外伤,但是……但是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刺激,情绪非常不稳定,甚至有些……有些精神恍惚……”
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
西娅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会没事的,彼得,梅姨一定会没事的。”她轻声安慰着,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们都在这里陪着她,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彼得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即仿佛找到了支撑点,慢慢放松下来,将脸埋在西娅的肩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等彼得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就从西娅的怀抱里微微退开了一点,抬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
“梅姨……梅姨有说是谁害的她吗?”西娅小心翼翼地追问。
她无法想象会是谁会伤害那样善良的梅姨。
只见彼得摇了摇头,眼神晦暗:“没有,梅姨受了太大刺激,说话有些混乱……警察刚刚来做完笔录,他们也还在调查,目前还没有线索。”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但是,彼得隐瞒了一部分。
他没有告诉西娅,当他最先赶到现场、抱住瑟瑟发抖、几乎崩溃的梅姨时,梅姨情绪激动,语无伦次地反复念叨着:
“……眼睛……一双……好可怕……狰狞的……黄色的眼睛……像恶魔……” 那双眼睛的描述让他瞬间有了一个可怕的人选。
彼得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那天在晚宴上,他不小心卷起了袖子,手臂上那道与绿魔缠斗时留下的伤口暴露的一瞬间。
他清楚地看到,坐在对面的诺曼·奥斯本先生——哈利的父亲,那位他一直尊敬、甚至视为榜样的长辈——捕捉到了那道伤口。
诺曼叔叔当时的表情……那瞬间的僵硬,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惊讶、审视,甚至有一丝……被掩盖的狰狞?
彼得当时只觉得有些奇怪,并未深想,此刻回忆起来,却让他不寒而栗。
对他一直刮目相看、多有提携的奥斯本叔叔……怎么会是那个……那个在城市里肆意破坏、伤害无辜、如今甚至袭击了梅姨的绿色恶魔?
这个念头太过可怕,让他不敢深思,更不敢对西娅提起。
他只能强迫自己停止想象,将这份怀疑死死压在心底,但是拳头却在身侧悄然地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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