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洞府外,英磊正全然沉浸在自己编排的“戏剧”里。
他对着右侧的空气,学着想象中梦萦可能的样子,皱着脸,带着夸张的哭腔,小声地念念有词:
“我……我一点都不好……哥哥不见了,朱厌他……,我……”
他正努力揣摩着那种悲伤的情绪,试图把台词说得更“真实”些,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洞府被悄然打开。
那个他正在笨拙模仿的、他心心念念想要安慰的少女,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将他这番“表演”尽收眼底。
“噗嗤……”
一声带着些许沙哑,却又无比熟悉的笑声,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英磊整个人瞬间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他脖子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回过头。
只见梦萦不知何时出现,正静静地站在洞府的入口旁,她脸色苍白,眼眶红肿,显然哭了很久,憔悴得让人心疼。
但此刻,她的嘴角却因为忍俊不禁而微微向上弯着,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正望着他刚才那番笨拙的表演。
“你……你你你……”英磊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手指着她,又指指自己,舌头像打了结,这会子恨不得立刻用山海寸镜把自己传送到天涯海角去!
“我……我不太好……”梦萦学着他刚才捏着嗓子的怪腔调,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即又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她看着他,轻声问:“英磊,你在我洞口……这是……?”
英磊尴尬得只想原地消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就是……那个……爷爷都跟我说了……我、我很担心你!” 他终于把最重要的一句话喊了出来,虽然声音因为羞窘而变了调。
话音落下,感觉气氛更加尴尬了。
他感觉自己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圈,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那傻气的一幕抹掉。
英磊不敢看梦萦的眼睛,视线飘忽着,最终落在她依旧苍白的脸上,那点羞窘瞬间被担忧盖过。
“我……我不是故意学你说话的!”英磊急声解释,脸更红了,“我就是……就是怕说错话惹你更难过,所以先在门口练练……结果,练得稀烂!”
英磊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心疼:“你……你看起来真的不太好,爷爷都告诉我了……我、我带了昆仑的清心露,听说对稳定心神有好处的。”
他像献宝一样,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个被捂得温热的玉瓶,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放软了些:“你拿着,好不好?”
梦萦的目光从他递来的玉瓶,缓缓上移,沿着他的手臂最终落在他脸上。
英磊的脸上不见了往日的嬉笑搞怪,眉宇间满是担忧,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心疼与紧张。
他就这样固执地举着,仿佛她若不接,他就能举到天荒地老。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久,梦萦终于微微动了一下,伸出手接过了那温润的玉瓶。
玉瓶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那温暖的感觉似乎是顺着她冰凉的手悄然的蔓延进入她的心里。
她握住了玉瓶,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抹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紧紧握在了掌心。
洞府门口很安静,只有英磊有些紧张的呼吸声。
梦萦一直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低头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玉瓶,终于,梦萦有了动作,她转过身体朝着洞府内里走去。
走了两步,回过头却发现英磊还傻站在原地,一副想跟又不敢跟的纠结模样。
她停下脚步,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还不赶紧进来?”
这几乎算的上是邀请,让英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立刻像得到许可的小动物,赶紧迈开步子,轻手轻脚地跟在她身后走进了进去。
刚走进洞府没几步,便看到傲因抱着一小捆晒干的草药从里间走出来,她一眼就瞧见了梦萦,以及她身后那个探头探脑、显得有些拘谨的英磊。
傲因那双漂亮的兽瞳瞬间眯了起来,耳朵几不可察地支棱了一下,视线像小钩子似的绕过梦萦,上下打量着英磊,抱着草药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语气带着三分好奇七分警惕:
“你和这个傻子认识?”
“你说谁是傻子!”英磊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
傲因下巴微扬,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怎么不是?我可是瞧得真真儿的!方才在洞口,是哪个对着空气又比划又念叨,自个儿跟自个儿说得起劲?不是傻子是什么?”
她语速又快又脆,像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砸下来,堵得英磊张口结舌,只能“我、我、我”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那副窘迫的模样,活像只被雨水打湿了皮毛的小熊猫。
眼看英磊急得快要原地打转,傲因还像只护巢的鸟儿般竖着羽毛,一直沉默的梦萦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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