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枯叶掠过空荡荡的街道,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林衍五人站在陈二柱家的院门外,看着那扇虚掩的木门,谁都没有先迈步——方才李师兄说镇上人去屋空,偏这户人家留有如此明显的痕迹,太不合常理。
“我去敲门。”赵峰撸了撸袖子,正要上前,却被林衍拉住。
“等等。”林衍指了指门楣上的蛛网,“这网没破,说明至少半日没人进出。若真是家属回来,不该这么安静。”
话音刚落,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紧接着是苍老的啜泣声。众人对视一眼,林衍做了个“戒备”的手势,轻轻推开了院门。
院内的景象与李师兄描述的一致:石板路上的血迹被草草掩盖,墙角堆着未收的晾晒衣物,晾衣绳上还挂着件半旧的孩童短褂。北屋的门虚掩着,啜泣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有人吗?”林衍扬声道,刻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我们是路过的散修,听闻镇上不太平,特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忙。”
屋内的啜泣声停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谁……谁啊?”
“我们是修士,路过此地。”林衍放缓脚步,慢慢靠近北屋,“听镇上的人说,这里出了事?”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老脸,头发花白,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泪痕。她警惕地打量着林衍五人,见他们穿着粗布麻衣,不像恶人,才慢慢打开门:“你们……你们是来查二柱的事?”
“二柱?是陈二柱吗?”林衍点头,“我们听说他出事了,特来问问详情。”
老妇人眼圈一红,又哭了起来:“造孽啊……好好的孩子,怎么就遭了这种罪……”她侧身让众人进屋,“进来吧,他爹在里屋,自打二柱没了,就没吃过一口饭。”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一个中年汉子坐在炕沿上,背对着门,肩膀微微耸动,手里攥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衫,正是陈二柱的衣物。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头,眼眶红肿,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显然伤心过度。
“几位……是来查邪祟的?”汉子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是。”林衍在他对面坐下,“我们想知道,陈二柱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遇到陌生人,或者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汉子沉默了片刻,拿起桌上的水壶猛灌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有……出事前三天,二柱身上开始冒黑气。”
“黑气?”赵峰凑上前,“什么样的黑气?是不是像雾一样?”
“不是雾,是……是从皮肤里渗出来的。”汉子的声音带着颤栗,“就像墨汁滴进了水里,一丝丝缠在他胳膊上,洗不掉,刮不净,摸上去冰得刺骨。他说夜里能听见黑气里有声音,叫他去后山……”
“叫他去后山?”林衍追问,“什么声音?男的女的?说什么?”
“他说不清。”老妇人接过话头,抹着眼泪,“就说像好多人在嗡嗡地说话,听不清字句,只觉得心里发慌,腿肚子打转,偏又想去看看。我和他爹拦着,把他锁在屋里,可第二天一早,门锁好好的,人没了,就留下张字条说去后山找师父……”
“找师父?”李师兄皱眉,“他师父不是早就走了吗?”
“是走了!”汉子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那老东西半年前就卷着二柱的束修跑了,哪还会回来?定是那黑气里的东西骗他!”
林衍指尖在膝上轻轻敲击,脑海里拼凑着线索:黑气缠体、幻听引诱、目标是八字纯阴的修士……这手法比迷雾谷的邪修更隐蔽,也更阴毒。
“他身上的黑气,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比如在阳光下会不会变样,或者遇到灵力会有反应?”
老妇人想了想:“前儿个正午,日头最烈的时候,那黑气淡了些,二柱说身上轻快了点。可到了夜里,又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还有……”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块断裂的玉佩,“这是他从小戴的平安佩,玉是温的,可沾了那黑气,一夜就变得冰凉,还裂了道缝。”
林衍拿起玉佩,入手果然冰寒刺骨,比冬日的寒冰更甚。玉佩断裂处有淡淡的黑色痕迹,凑近一闻,能闻到极淡的腥气,与迷雾谷邪修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这黑气,能侵蚀法器?”赵峰咋舌,“比咱们遇到的那些黑袍子邪乎多了。”
“后山具体是什么地方?”林衍将玉佩还给老妇人,“他有没有说过,要去后山的哪一处?”
“就是西北边的乱葬岗。”汉子声音低沉,“那里有个老祭坛,听说是前几百年前哪个教派留下的,早就荒了,平时连狗都不去。”
“祭坛?”林衍与赵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邪修作案总与阵法、祭坛有关,这绝非巧合。
“那祭坛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不清楚。”汉子摇头,“镇上的老人说,祭坛是石头砌的,上面刻着些鬼画符,看着就吓人。二柱小时候调皮,去过一次,回来发了三天高烧,之后再也没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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