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江码头的警笛声渐渐远去,晨光把海面染成暖金色。苏伊坐在岸边的礁石上,手里捏着阿杏递来的薄荷香囊——布料已经泛白,里面的干薄荷却还留着淡淡清香,像是母亲当年亲手装进去时的味道。
阿杏蹲在她身边,指尖轻轻拂过香囊上的针脚:“曼卿姐当年缝这个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夹层,说里面藏着‘最后一道防线’。”她小心地拆开香囊侧面的线,从夹层里抽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纸面泛黄发脆,边缘还沾着点点褐色痕迹,“这是……曼卿姐的笔迹!”
苏伊凑过去,借着晨光看清纸上的字——不是文字,而是一幅简易地图,标注着“沈公馆后花园·老井”的位置,旁边画着个小小的方框,方框里刻着半个蛇形图腾,下方写着“余孽根,藏于此”。末尾没有署名,只盖了个小小的薄荷印章,和母亲旧稿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余孽根?”陆衍之刚处理完警队的事,走过来看到地图,眉头瞬间拧紧,“难道‘玄虎门’还有残余的秘密藏在沈公馆?沈二公子虽然被抓,但他嘴里一直没松口,说‘门主之位另有其人’。”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苏伊心里——之前以为沈二公子就是玄虎门主,可母亲的地图却暗示还有“余孽根”,难道真正的门主还没露面?她突然想起海面上的镇魂盒,想起盒子里碎裂的宝石——那里面藏的,会不会只是沈二公子的精血,而非真正门主的?
“我们现在就去沈公馆!”苏伊猛地站起身,攥紧地图和香囊,“阿桃和母亲的冤屈不能有遗漏,‘玄虎门’的余孽必须彻底清除!”
阿杏和陆衍之对视一眼,立刻点头。三人驱车赶往沈公馆时,街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卖报的小贩喊着“玄虎门案告破,首犯沈二公子落网”,可苏伊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母亲地图上的“余孽根”,像根刺扎在心头,让她无法真正安心。
沈公馆的后花园早已荒废,杂草长得比人高,老井的井口盖着块破旧的木板,木板上刻着的蛇形图腾已经模糊不清,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刻痕。陆衍之掀开木板,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井壁上长满了青苔,黑黝黝的井底看不到底。
“我下去看看!”陆衍之系上绳索,拿着手电筒钻进井里。苏伊和阿杏趴在井口边,听着绳索摩擦井壁的“沙沙”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过多久,井底传来陆衍之的喊声:“有发现!井壁上有个暗格!”
苏伊赶紧往下喊:“小心点!里面可能有危险!”
又过了一会儿,陆衍之顺着绳索爬上来,手里捧着一个铁盒,盒子上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撬过。“暗格里只有这个盒子,没上锁。”他打开铁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泛黄的信件和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完整的蛇形图腾,图腾中央嵌着一块小小的黑色石头,石头上沾着点暗红,像干涸的血。
“这是‘玄虎门’的门主令牌!”阿杏突然惊呼,她指着信件上的署名,“‘沈敬之’?这是沈公馆的老主人,沈二公子的父亲!他才是真正的玄虎门主?”
苏伊拿起一封信,里面的内容让她浑身发冷——信里写着“献祭之法需三代传承,二儿心性不稳,暂代门主之位,待时机成熟,传令牌于嫡孙”。原来沈二公子只是个傀儡,真正的门主是早已“病逝”的沈敬之,而所谓的“余孽根”,就是沈敬之藏在暗格里的“传承秘录”,记录着“玄虎门”走私、献祭的全部秘密,甚至还有联络海外势力的暗号。
“沈敬之根本没病死!”陆衍之攥紧令牌,声音冰冷,“他躲在暗处操控一切,沈二公子被抓,说不定就是他故意放弃的棋子!”
就在这时,苏伊突然发现铁盒底部刻着一行小字——“海外船,下月初三,码头见”,字迹是新的,显然是最近才刻上去的。她心头一震,猛地想起海面上逃走的那艘黑色汽船,想起母亲地图上的“余孽根”,原来沈敬之早就做好了退路,想带着“玄虎门”的余党逃去海外!
阿杏攥着母亲的薄荷香囊,泪水滴在信件上:“曼卿姐早就料到了……她留下地图,就是怕我们漏掉真正的主谋!”
苏伊看着手里的信件和令牌,又看了看身边的陆衍之和阿杏,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虽然沈二公子被抓,镇魂盒被毁,但真正的玄虎门主还在逃,“玄虎门”的余党还在暗中活动,这场关于真相与正义的较量,还没到真正的终局。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沈公馆的老井上,井壁上的青苔在暮色里泛着暗绿的光。苏伊把信件和令牌放进铁盒,紧紧抱在怀里——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们要面对的,是更隐蔽、更危险的敌人,而她必须带着母亲和阿桃的期望,彻底揭开“玄虎门”的所有秘密,让那些枉死的亡魂,真正得到安息。
陆衍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坚定:“别怕,我们一起查。不管沈敬之躲到哪里,我们都能把他找出来。”
阿杏也用力点头,手里的薄荷香囊被攥得更紧:“姐姐和曼卿姐会保佑我们的。”
暮色渐浓,沈公馆的后花园里,三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而铁盒里的秘密,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预示着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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