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攥着半块玉佩刚钻出瀑布,就被一股腥风按在了泥里。后脑勺磕在石头上的瞬间,他摸出飞刀反手刺去,刀刃却被什么东西弹得嗡嗡响——抬头一看,余子童的拂尘正缠在他手腕上,白毛里裹着的黑丝像毒蛇似的往皮肉里钻。
“韩小子,把噬金虫王交出来。”余子童踩着他的背,声音黏腻得像刚熬化的蜜,“不然这‘蚀骨丝’可不会跟你客气。”
手腕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麻,韩立咬着牙往怀里摸,指尖先碰到了掌天瓶的冰凉瓶身。他突然想起墨居仁说过,这瓶子的绿液能蚀万物,当下也顾不上暴露,猛地拔开瓶塞,往拂尘上泼去。
“滋啦——”绿液溅在黑丝上,立刻腾起白烟。余子童怪叫一声收了拂尘,手腕上已被烧出几道血沟。韩立趁机滚到旁边,刚要起身,却见余子墨被人拎着后领拖了过来,脖子上的子母符正泛着黑气。
“放了他!”韩立摸出黑陶碗举过头顶,里面的噬金虫王突然展开翅膀,金光在碗口转了个圈,“不然我捏死它!”
余子童笑得更阴了:“捏啊,这虫王死了,你以为子墨脖子上的符能解?”他突然往余子墨脖子上拍了张黄符,符纸瞬间烧成灰烬,余子墨疼得蜷缩成一团,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子。
韩立心里一沉,余光瞥见余子山化成的醒魂花正在摇晃,花瓣上的露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他突然想起玉佩上的纹路,摸出余子山给的半块,和自己怀里的凑在一起——两块玉佩刚碰到,就“咔”地合为一体,上面的“墨余”二字突然亮起红光。
“这是……”余子童的脸色变了,“醒魂花的阵眼!”
话音未落,满地醒魂花突然疯长,藤蔓像锁链似的往余子童身上缠。他挥着拂尘乱砍,却被花瓣上的露珠溅得连连后退——那些露珠落在他衣服上,竟烧出一个个小洞,跟掌天瓶的绿液一模一样。
“墨居仁这老东西,竟把绿液炼进了花种里!”余子童又惊又怒,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葫芦,往地上一倒,里面滚出十几个黑球,落地就化成半人高的傀儡,个个举着砍刀往韩立这边冲。
韩立拽起余子墨就往暗河跑,刚跑出两步,手腕突然被虫王蜇了一下。他愣了愣,发现虫王正往他手心里吐金色的粘液,低头一看,自己被蚀骨丝伤的地方竟在慢慢消肿。
“这虫子……”余子墨疼得抽气,却指着傀儡喊,“它们怕光!”
韩立这才发现,傀儡的影子在阳光下缩成一团,动作也慢了半拍。他摸出火折子点燃腰间的油布包,里面是墨居仁给的“引火符”,一扯开就燃成片火海。傀儡果然慌了神,在火里乱撞,很快就烧得只剩堆黑灰。
余子童气得脸都紫了,抓起葫芦就要再倒,却被突然暴涨的醒魂花藤缠住了脚。那些藤蔓上的尖刺泛着绿光,刺进他腿里就开始冒泡,疼得他直骂娘:“余子山你个死鬼!连死了都要跟我作对!”
韩立趁机把余子墨推进暗河:“往下游漂,去找张铁!”自己则转身往花海跑——他看见玉佩正在发光,而发光的源头,正是余子山化成的那株最大的醒魂花。
刚跑到花前,就见花瓣层层绽开,里面裹着个透明的光团,隐约是余子山的模样。光团往他手里的玉佩上一碰,玉佩突然发烫,竟在他掌心烫出个印记,跟掌天瓶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醒魂花的灵核。”光团里的声音越来越淡,“墨居仁说……只有握着掌天瓶的人能接。”
韩立突然明白,墨居仁让他来找噬金虫,根本不是为了破阵,是为了让他接住这灵核。掌天瓶的绿液能催熟万物,醒魂花的灵核能解万毒,两样凑在一起——他猛地摸出掌天瓶,往灵核上倒了滴绿液。
“嗡——”
灵核突然炸开,绿光像潮水似的漫过整片花海。余子童被绿光一冲,身上的黑丝瞬间化成飞灰,他尖叫着往后退,却被绿光裹住,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眨眼就成了具干尸。
韩立被绿光推着往暗河飘,隐约看见余子山的光团对着他笑了笑,然后慢慢散了。等他回过神,人已经漂在暗河里,手里的玉佩正往掌天瓶上贴,瓶身上的纹路被绿光填得满满当当,看着竟比以前亮了不少。
“韩小哥!”余子墨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正趴在块浮木上,旁边还坐着个穿七玄门服饰的人——张铁举着火把,看见韩立就大喊,“墨大夫让我带了这个!”
他扔过来个油布包,韩立接住一看,里面是个小瓷瓶,塞子上贴着张字条,是墨居仁的笔迹:“虫王可喂灵核液,瓶中绿液需以醒魂花粉养之。另,子墨的腿,用虫王蜕的壳熬汤,三服可愈。”
韩立捏着字条笑了,突然觉得掌天瓶在发烫,低头一看,瓶里的绿液竟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掺了醒魂花的露水。虫王从黑陶碗里爬出来,往瓶口里探头探脑,尾巴尖还沾着点金色粘液——正是刚才蜇他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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