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仁的骨针在升仙令上划了第七道痕时,虚天殿的石门终于发出“咔嚓”一声闷响。门缝里渗出的寒气带着铁锈味,吹得他后颈的发丝簌簌发抖——那里的血箭咒痕迹已淡成近乎透明,却在寒气拂过的瞬间,泛起针尖大小的红点,像颗将落未落的血珠。
“张铁,按我教的法子运气。”他头也不回,骨针反手掷向石门左侧的凹槽,针尾的毒纹在幽暗里亮起,精准地嵌进一道刻痕,“三灵根的灵力要顺着纹路走,快了会炸脉,慢了……”
“慢了会被门里的阴风吹成冰雕!”张铁抢答时,掌天瓶的绿光突然窜高,在他掌心映出幅微型阵法图,与石门上的纹路分毫不差。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按在门环上,灵力顺着环上的鳞纹游走,每走一寸,指节就白一分——那纹路里嵌着的“噬灵沙”正顺着他的指尖往里钻,像无数细虫在啃噬灵根。
韩立突然将龙鳞贴在张铁后心,金芒顺着少年的脊椎蔓延,噬灵沙遇到金光便簌簌落下,在地上积成层薄薄的白霜。“墨大夫,这沙比乱星海的蚀灵水母还凶。”他盯着霜层里隐约蠕动的细沙,“怕是上古修士用来防闯入者的。”
墨居仁正用骨针撬动石门右侧的机关,闻言“嗤”了一声:“防?这是筛选。虚天殿只认三种人——能扛住噬灵沙的三灵根,能破阵的单灵根,还有……”他突然停手,骨针悬在半空,针尖对着门后渗出的一缕黑气,“能喂饱古魔的‘血食’。”
黑气接触到骨针的瞬间突然炸开,化作只巴掌大的虚影,长着羊头人身,獠牙上挂着血丝。张铁吓得往后一缩,掌天瓶的绿光却猛地将虚影罩住,瓶身烫得像块烙铁,隐约能听到余子童的声音在里面嘶吼:“别碰它!那是‘镇殿魔’的残魂,碰了会被缠上!”
“缠上才好。”墨居仁突然将骨针往自己小臂上一划,鲜血滴在黑气虚影上,那影子瞬间膨胀成丈高,羊头的眼眶里燃起绿火,“我倒要看看,是它的魂凶,还是我血箭咒的怨气烈!”
绿火与血箭咒的黑气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在石门上烧出个丈许宽的洞。墨居仁拽着张铁钻进去,韩立紧随其后,刚站稳脚跟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石门重新合拢,门缝里的噬灵沙瞬间凝成道沙墙,将退路封得死死的。
“别回头。”墨居仁的骨针在前方的黑暗里划了道弧线,针尖的绿光照亮了条长长的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发光的夜明珠,照得甬道尽头的青铜巨门泛着冷光,“往前走,那门后就是聚灵阵。”
甬道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脚下的青石板黏糊糊的,像是刚有人走过。韩立突然弯腰捡起块碎布,布角绣着半个“南宫”标记,与黄枫谷使者腰间的玉佩纹样一致。“南宫家的人来过。”他将碎布凑到鼻前闻了闻,“上面有‘化灵散’的味,还有……”
“还有镇魂花的香。”墨居仁接过碎布,指尖捻着布上沾着的紫色花瓣,“看来他们比我们早到三天,还找到了能解血箭咒的宝贝。”他突然将花瓣塞进嘴里嚼了嚼,眉头瞬间拧成疙瘩,“可惜是假的,这是‘断魂草’的花瓣,闻着像镇魂花,吃了……”
话音未落,甬道两侧的石壁突然渗出绿液,液滴落在地上,竟化作条条小蛇,吐着信子朝三人游来。张铁的掌天瓶绿光一闪,小蛇触到光就化作青烟,却在烟里留下更多的蛇卵,密密麻麻地粘在石壁上,眼看就要孵化。
“用骨哨!”墨居仁突然喊道。张铁慌忙掏出骨哨塞进嘴里,哨声尖锐得像骨针划玻璃,蛇卵听到声音竟纷纷炸裂,绿液溅在地上,烧出个个小坑。
“这哨子……”张铁看着哨口泛出的金光,“怎么比在七玄门时厉害十倍?”
“因为沾了你的血。”墨居仁用骨针挑开枚未炸的蛇卵,里面蜷着的小蛇竟长着翅膀,“这是‘音杀蛇’,怕的不是哨声,是你三灵根的血。余子童早把哨子调成了你的血契,这老狐狸……”
话没说完,青铜巨门突然“吱呀”作响,门缝里透出的金光中,缓缓走出个穿蓝袍的老者,正是南宫婉的祖父南宫离。他手里捧着株半开的紫色花朵,花瓣上的露珠坠落在地,竟凝成细小的灵晶。“墨大夫果然有本事,连镇殿魔都能糊弄过去。”老者的目光在张铁手里的掌天瓶上转了圈,“不如做个交易?我用镇魂花换你这少年,如何?”
墨居仁的骨针瞬间指向老者的咽喉:“交易?你身后的黄枫谷谷主残魂,答应了吗?”
南宫离身后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个模糊的身影,半边身子是枯骨,半边身子还在淌血,正是被墨居仁用腐心草毒死的黄枫谷主。“墨居仁,交出升仙令和掌天瓶,我让你带走这两个小子。”残魂的声音像两块骨头在摩擦,“不然,就让他们当我重塑肉身的‘养料’!”
张铁突然将掌天瓶往地上一砸,绿光炸开,竟在三人周围凝成道光墙。黄枫谷主的残魂撞在墙上,发出凄厉的惨叫,枯骨的半边身子瞬间消融。“余子童说,这瓶子能克残魂。”少年的声音发颤,却死死护着光墙里的韩立和墨居仁,“他还说,南宫家的人最会背信弃义,当年就是他们偷了青竹蜂云剑的碎片,害他被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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