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老人伏诛,天机阁主陨落,其布下的“万星归宗大阵”随着七个信标的摧毁与核心阵眼的自爆而彻底瓦解。
笼罩在京城上空近半年的无形阴霾,终于在楚曦那焚尽邪祟的凤翼天翔之下,烟消云散。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迅速传遍了朝堂上下,京城内外。
尽管普通百姓依旧懵懂无知,只当是前些日子的地动乃是寻常天灾,但那些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消息灵通的勋贵朝臣们,却都感受到了一场席卷而来的风暴。
风暴的中心,便是那位不久前刚被册封,却在扳倒四皇子、肃清宫中邪祟中展现出雷霆手段和莫测实力的——镇国嫡公主,楚曦。
三日后,金銮殿,大朝会。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气氛庄严肃穆,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紧绷。
龙椅之上,皇帝面色沉凝,目光扫过下方,最终落在了丹陛之下,那道唯一特许站立的身影之上。
楚曦今日未着繁复宫装,仅是一身绛紫色金凤纹朝服,青丝高绾,簪一支九尾凤钗,简约却威仪天成。
她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清冷绝艳,双眸平静无波,仿佛之前经历的重重生死危机与昨夜亲手诛杀强敌,于她而言不过清风拂山岗。
在她身侧稍后一步,站着司礼监掌印、东厂督主裴寂。
他依旧是一身墨色蟒袍,面容俊美却透着生人勿近的阴鸷,只是那偶尔掠过楚曦身影的目光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炽热与守护。
“众卿家。”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前日京城地动,宫中亦生变故,幸得镇国公主楚曦,明察秋毫,智勇双全,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勘破奸邪,肃清宫闱,护佑社稷安稳,功在千秋!”
他没有明说天机阁与阵法之事,但那“奸邪”、“肃清宫闱”几字,已足够让知晓内情的人心惊胆战。
皇帝目光转向楚曦,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赞赏与倚重:“镇国公主楚曦,上前听封!”
楚曦依言上前一步,敛衽施礼:“臣妹在。”
“朕感念汝之功绩,护驾有功,安定社稷,特擢升汝为‘镇国护圣嫡长公主’,享双倍亲王俸禄,赐金牌一面,可随时入宫觐见,参赞机要!另,赐京西皇庄三座,东海明珠十斛,蜀锦百匹,以彰其功!”
“镇国护圣嫡长公主”!参赞机要!
这封赏不可谓不重!
爵位已至公主顶点,更赋予了参与朝政的权力!
虽然只是“参赞”,但其象征意义和实际影响力,已远超寻常亲王!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不少老臣面露惊容,却无一人敢出言反对。
四皇子倒台的血腥尚未散去,天机阁这等方外邪祟都被这位公主连根拔起,谁还敢在这个时候触其锋芒?
楚曦面色平静,再次施礼:“臣妹,谢陛下隆恩。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望。”
她的从容与淡定,更让百官心中凛然。
封赏完毕,皇帝目光微转,落在了队列中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上——楚曦的父亲,镇国公。
“镇国公。”皇帝声音微冷。
镇国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汗如雨下:“臣……臣在!”
“你治家不严,纵容妾室庶女,苛待嫡女,险些酿成大祸!更兼识人不明,结交奸佞(指与四皇子过往甚密),本该重处!念在镇国公主求情,且你尚存悔过之心,罚俸三年,闭门思过半年!府中中馈,即日起,交由镇国公主执掌!”
剥夺了掌家之权,交给楚曦!
意味着,楚曦不仅在外权势滔天,回到镇国公府,也成了真正说一不二的主人!
镇国公面如死灰,却只能叩首谢恩:“臣……谢陛下隆恩,谢公主殿下……”
楚曦淡漠地瞥了一眼跪伏在地的父亲,心中无悲无喜。
前世今生,这份淡薄的父女情谊,早已在她被灌下毒酒的那一刻,消耗殆尽。
如今,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退朝之后,宫门外。
楚曦与裴寂并肩而行,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恭喜殿下,凤翼已展。”裴寂侧首,看着她沐浴在金光中更显神圣威严的侧颜,低声道。
楚曦转眸看他,唇角微扬,带着一丝睥睨:“不过是刚开始罢了。”她顿了顿,声音微冷,“楚月和她那个母亲,在府中怕是已收到消息了。”
裴寂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需要我……”
“不必。”楚曦打断他,眸中寒芒乍现,“府中的魑魅魍魉,我自己清理。她们欠我的,我会亲手,一笔一笔讨回来。”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决绝。
裴寂不再多言,只是道:“好。东厂随时听候差遣。”
两人行至宫门分岔路,楚曦需回府接手事宜,裴寂则需回东厂处理后续。
临别前,裴寂忽然伸手,轻轻拂过她鬓角被风吹乱的一丝碎发,动作自然亲昵,与他平日形象大相径庭。
“一切小心。”他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楚曦微微一怔,却没有避开,只是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挺拔背影,楚曦抚过方才被他触碰的鬓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他指尖的微凉。
心中那片冰原,似乎有暖流悄然浸润。
她收回目光,望向镇国公府的方向,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
是该回去,好好“探望”一下她那亲爱的妹妹和继母了。
凤驾起行,仪仗威严,朝着镇国公府而去。
所过之处,行人避让,权贵侧目。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以铁血手腕和莫测实力崛起的镇国护圣嫡长公主,正式登上了权力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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