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晚八点整,“命运大厅”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缓缓开启。
受邀的宾客们身着礼服或定制西装,陆续步入。大厅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宏伟,挑高的穹顶上绘制着宗教神话题材的壁画,周围墙壁是深色的胡桃木镶嵌,柔软的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中央区域,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铺着绿色绒面的椭圆型赌桌,桌旁摆放着十二张高背椅。柔和的灯光聚焦在赌桌上,营造出一种庄严而隐秘的氛围。
周闫和唐紫尘挽臂而入。周闫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蓝色西装,气质冷峻沉稳。唐紫尘则是一袭墨绿色露肩长裙,颈间佩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翡翠项链,典雅高贵中透着一丝东方神秘。他们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目光。
赌桌旁已经坐了几人。周闫看到了昨晚注意到的那个独饮的亚裔男子,他此刻正闭目养神。还有那拨东欧面孔中的首领,一个脸颊有刀疤的光头壮汉,眼神凶悍。那个代号“梭鱼”的掮客也在了,他笑嘻嘻地和旁边一位胖硕的俄罗斯寡头说着什么,眼神却不时扫视新进来的每一个人。
周闫和唐紫尘在指定的位置坐下。侍者安静地为每位宾客送上饮品和雪茄。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穿着传统燕尾服,精神矍铄的老者走到了赌桌的主位旁。他正是“奥丁号”的船长,也是本次赌局的主持人兼公证人——埃利奥特爵士。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命运大厅’。”埃利奥特爵士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很荣幸,能再次见证各位在此,以智慧和勇气进行友好的交流。老规矩,本次赌局采用无上限德州扑克。初始筹码为一亿美元,允许随时追加。最终的赌注,不仅仅是筹码,还有各位事先提交并经由我们验证的……特殊物品。”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赌局的公平性,由‘奥丁号’的信誉担保。任何违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船上所有宾客的挑衅,后果自负。现在,赌局开始。”
荷官是一位表情刻板、动作精准如机器人的中年男子。他熟练地拆封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开始洗牌、切牌。无形的压力瞬间弥漫在整个大厅。
初始几轮,大家下注都相对谨慎,更像是在相互试探和观察。周闫不动声色,他并没有急于表现,而是通过每一次叫牌、跟注和弃牌,细致地分析着每一位对手的性格、习惯和可能的牌风。
那个亚裔男子(后来得知代号“隐士”)打法极其保守,只有在手握绝对好牌时才会加注,否则宁可弃牌,耐心得可怕。
东欧光头(代号“屠夫”)则风格彪悍,喜欢用大幅加注来恐吓对手,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梭鱼”则诡计多端,时而示弱,时而凶猛,难以捉摸。
俄罗斯寡头(代号“沙皇”)似乎更享受这个过程,下注随意,但资金雄厚,不容小觑。
还有其他几位,有硅谷新贵,有欧洲古老家族的继承人,各有特点。
唐紫尘坐在周闫身边,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支持。她偶尔会与周闫有短暂的眼神交流,或者在他下注时,看似亲昵地低声说一句无关牌局的话,实则是在传递她观察到的、关于其他对手的细微情绪变化。两人的默契配合,天衣无缝。
时间一点点过去,筹码在桌上缓慢流动。有人因为一把豪赌而损失惨重,脸色铁青地离场;也有人小有收获,但依旧谨慎。
关键的转折点发生在一局牌。
此时桌上还剩七人。公共牌是:黑桃A,红心10,梅花J,方块Q。
周闫手中的底牌是黑桃K和黑桃Q。他组成了顺子(10,J,Q,K,A),而且是同花顺的可能(如果最后一张牌是黑桃10或黑桃9)。
“隐士”依旧面无表情。
“屠夫”显得有些兴奋,大幅加注。
“梭鱼”若有所思,选择了跟注。
“沙皇”嘟囔了一句,也跟了进来。
周闫冷静地分析着局面。“屠夫”的兴奋可能源于他击中了三条或者两对。“梭鱼”的跟注显得意味深长。“隐士”的平静下隐藏着什么?最后一张河牌即将发出。
荷官敲了敲桌面,发出了最后一张公共牌——方块9。
同花顺的希望破灭,但周闫的顺子(10,J,Q,K,A)依然是目前台面上可能出现的最大牌型之一。
下注轮再次开始。“屠夫”毫不犹豫地推出了大量筹码,气势汹汹。“梭鱼”沉吟片刻,选择了全下!这一举动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沙皇”骂了一句脏话,弃牌了。“隐士”深深地看了周闫一眼,也缓缓弃牌。
压力来到了周闫这边。
“屠夫”可能只是虚张声势,或者持有较小的顺子(比如9,10,J,Q,K)。“梭鱼”的全下非常冒险,他可能击中了更大的牌?比如四条?或者,他只是在偷鸡?
周闫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之前每一轮下注的细节,观察着“屠夫”和“梭鱼”脸上最细微的肌肉抽动和瞳孔变化。唐紫尘放在桌下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腿,这是一个暗号,表示她观察到“梭鱼”在全下前,有一个极其短暂的、下意识的吞咽动作,这通常意味着紧张而非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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