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我……我可能吃坏了肚子,得去趟茅房。”
( ?° ?? ?° )?
赵德福眼睛一亮:“哎呀,这可怎么说的……那你快去快回,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于泽诚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朝门外走去。
走出雅间时,他故意将门虚掩,留了一条细缝。
透过那条缝,于泽诚看见赵德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扑到桌边,从袖中掏出一个青花瓷瓶,
手忙脚乱地拔开塞子,往酒壶里倒了些东西,随后,赵德福拿起酒壶,使劲晃了晃。
做完这一切,赵德福方才长舒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果然有诈!
目睹一切过程的于泽诚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装作痛苦的样子,转过身扶着墙朝楼梯口走去。
他没有去茅房,而是径直下了楼。
醉仙楼的后门通向一条小巷,他快步穿过大堂,在伙计疑惑的目光中,推开了后门。
冬夜的北京城,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几盏气死风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昏黄摇曳的光。
于泽诚将坎肩的领子竖起来,遮住半张脸,一头扎进了夜色中。
他不敢走大路,专挑小巷。
北京的胡同错综复杂,像一张巨大的网,他在这网中穿梭,不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身后的动静。
寒风呼啸,掩盖了许多声音,但他还是能分辨出——没有人跟上来。
至少,现在没有。
——。
墨香斋是家不起眼的小书店。
门脸窄小,招牌上的漆墨都快掉光了,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那三个字。
此刻店里还亮着灯,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在青石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于泽诚没有直接进去。
他在对面的一个茶摊坐下,茶摊老板是个独眼老者,正慢悠悠地擦着桌子。
“客官,来碗热茶?”老者抬头看了他一眼,仅剩的那只眼睛里目光浑浊,却似乎能看透人心。
“来一碗。”于泽诚压低声音,目光却一直盯着对面的书店。
热茶端上来,白气袅袅升起,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时间一点点过去。
于泽诚捧起茶碗,暖意从掌心传来。
他没有喝,只是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香斋的门。
一炷香的时间,书店里只进出了两个人: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妇,一个背着书箱的学童。
没有任何异常。
但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接头的时间是戌时三刻,现在已经是戌时二刻了。
不能再等了。
于泽诚放下茶碗,掏出两个铜板放在桌上,起身朝书店走去。
店里弥漫着墨香和旧纸张特有的气味。
书架林立,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从经史子集到话本小说,一应俱全。柜台后,掌柜正在整理书架,背对着门。
听到有客,掌柜转过身来。
这是个五十来岁的干瘦男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的目光在于泽诚脸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异色。
“老板,”
于泽诚见是个生面孔,按照常例,需要对齐一下颗粒度,
他主动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有新到的《资治通鉴》吗?”
掌柜盯着他看了片刻。
那目光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_? )
时间似乎凝固了,只有书店角落里的炭盆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片刻,掌柜缓缓摇头:“卖完了。”
暗号不对!
于泽诚心下一紧。
按照约定,掌柜应该回答:“有,刚到的宋版。”然后他再说下一句暗号。
但现在,掌柜直接说卖完了——这意味着什么?
接头点暴露了。掌柜不是自己人,或者,他已经叛变了。
于泽诚强压下瞬间涌上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点遗憾的表情:“那可有《史记》?”
他强自镇定,继续试探。
“也没有。”
掌柜的手慢慢从书架上移开,垂到身侧,
那个位置——于泽诚眼角余光瞥见,柜台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娘的!风紧扯呼!
(′⊙ω⊙`)!
这个念头炸开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转身,拉门,冲出去!一连串动作快得几乎变成一道影子。
门前的铜铃被他撞得剧烈摇晃,发出急促的响声。
就在他冲出店门的刹那,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站住!”
紧接着是桌椅被撞倒的声音,听着后方那杂乱的脚步声。
听着后方那杂乱的脚步声,至少得有三个人!
于泽诚头也不回地冲进巷子。
夜色如墨,寒风扑面,他拼命奔跑,肺叶像是要炸开一样疼。
但他不敢停,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呼喊: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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