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萧玦当即谏阻,“于阗国地势复杂,雪莲教残部盘踞,君仅携一千五百人,风险过巨!不如吾往于阗国,君回京坐镇!”“不可。”沈惊鸿摇头,“‘烛龙’识君,君往易暴露行迹;吾化名西行,以西域商旅身份潜入玉龙阁,更利查探。且传国玉玺与魏嵩乃关键证物,须由君亲押回京,方保无虞。”其解腰间昭雪令,劈为两半授萧玦,“此令一分为二,京中若有变故,君点燃令中信号烟火,吾百里之内必见,即刻回师;吾若于西域得手,亦发信号相告。”
萧玦熟知沈惊鸿秉性,既已决策,便不再劝,接令颔首:“君务必保重,吾已令人为君备妥西域服饰及通关文牒,化名‘沈掌柜’,以绸缎商身份行事——此与玉龙阁营生对口。”其自怀中取一枚玉佩,其上刻禁军暗记,“此为禁军应急佩,若于西域遇大靖戍卒,出示此佩可调兵驰援。”沈惊鸿接佩,指尖触及其掌心薄茧——此乃常年握刀所留,心下微暖:“君亦保重,京中诸事,托付于君。”
次日黎明,流沙关城外,两支队伍分道扬镳。萧玦所部护送囚车及传国玉玺,向东方京城疾驰;沈惊鸿率亲卫换西域商旅服饰,骆驼载绸缎茶叶,朝西方于阗国进发。风沙扬起沈惊鸿面纱,露一双笃定眼眸,其回望流沙关城楼,鸱吻于晨光中依旧醒目——此乃其攻克之第一座西域要隘,亦为西征之始。“启程。”其对秦风道,“往玉龙阁,会玉娘。”
往于阗国之路途艰险,出流沙关便是无垠沙漠,白日烈日灼灼,沙砾炙烤如焚,马蹄亦能烫起水疱;入夜则气温骤降,夜风如刀,刮面生疼。沈惊鸿率亲卫昼伏夜出,避过数波雪莲教残部巡逻队。此日午后至一胡杨林,忽闻前方呼救声,见一群褐衫匪徒正劫掠一支西域商队,商队骆驼仆地,货物散落,数名商人被按于地殴打。
“是否出手?”秦风低声问,手按腰间短刀。沈惊鸿透过面纱审视,见匪徒腰间皆佩雪莲教玉佩,嘴角勾一抹冷笑:“正好借其试炼吾等新身份。”其翻身下马,上前以生硬西域语言曰:“诸位好汉,此批货物吾愿赎买,还望高抬贵手,放彼等离去。”匪徒为首者乃满脸横肉之汉,上下打量沈惊鸿,见其衣着华贵,身后随十数精壮护卫,眼中露贪婪:“何方野女,敢管爷爷闲事?识相便留下绸缎,否则连汝一并劫掠!”
沈惊鸿未发一言,仅抬手示意。秦风即刻上前,手中短刀如电闪般划过,为首匪徒手腕立破,弯刀坠地。余匪见状纷纷拔刀扑上,亲卫早有预备,抽骆驼货物中所藏弩箭,“咻咻”数声,前排数匪即中膝跪倒。沈惊鸿身形一晃,腰间银链悄无声息射出,缠住末位匪徒脖颈,稍一运力,对方便窒息难喘,束手就擒。
被救商队首领为白发老者,上前对沈惊鸿深揖:“多谢沈掌柜救命之恩!在下乃于阗国玉龙阁账房,归都城送货,不料遇雪莲教匪徒。”“玉龙阁?”沈惊鸿心下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原来是玉龙阁先生,吾亦往于阗国经营绸缎,正好顺路,不如同行?”老者喜出望外:“善哉!有沈掌柜护卫,吾等可保无虞!”
同行途中,沈惊鸿自老者口中旁敲侧击,获知玉龙阁玉娘确为于阗国传奇女子,不仅商道通达,更与于阗国太子交厚,可自由出入太子府。“玉娘姑娘不仅貌美,更具智计,三年前雪莲教欲吞并玉龙阁,为其设谋诛杀三名香主,自此无人敢再寻衅。”老者提及玉娘,满含敬佩,“然近日常闭门不出,似有心事,闻其在候一重要访客。”沈惊鸿心下了然,此“重要访客”恐为“烛龙”或其使者。
五日后,队伍终抵于阗国都城——疏勒城。此西域城邦果名不虚传,城墙以当地墨玉石砌就,日光下泛墨色光泽;街巷两侧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贩地毯、售香料、卖乐器者皆有,更有金发碧眼西域女子着艳丽服饰,跳欢快舞蹈。玉龙阁踞城中心繁华地段,三层楼宇,朱漆大门悬鎏金匾额,“玉龙阁”三字字体苍劲,竟为大靖书法体例。
老者引沈惊鸿等人入玉龙阁,店内陈各式绸缎,西域特产艾德莱斯绸与大靖云锦并陈,工艺精湛。一绿纱裙侍女上前迎候,见老者便恭敬道:“张账房,您归矣!姑娘于楼上候您。”老者颔首,对沈惊鸿道:“沈掌柜稍候,吾先见姑娘,禀明君之救命之恩,再为君引荐。”沈惊鸿颔首:“有劳张账房。”
候约一炷香,梯间传足音,一着白裙女子步下。其头戴金步摇,耳坠翡翠珰,肌肤莹白,不似西域女子,反具大靖女子温婉之态。然其目光锐利,扫过沈惊鸿时含一丝审视。“此乃沈掌柜?”女子开口,声线清脆,竟为标准京中口音,“多谢君救张账房,吾乃玉娘。”
沈惊鸿心下一凛——玉娘京中口音纯正,绝非短期习得,显与大靖渊源深厚。“玉娘姑娘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分内之事。”沈惊鸿拱手,声线从容,“吾乃自大靖来此经营绸缎,闻玉龙阁商道鼎盛,欲与姑娘洽谈商事。”玉娘嘴角扬一抹浅笑,含试探之意:“沈掌柜倒是坦诚,然玉龙阁不与生人通商,除非……君能示以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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