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队伍于潼关驿馆休整。沈惊鸿亲守囚车,张侍读忽开口:“沈督主,臣有一事禀明,或可助督主扳倒太子。”沈惊鸿挑眉:“讲。”“太子所持伪遗诏,乃先帝贴身太监刘忠伪造,刘忠现仍在东宫任职,掌太子私库。”张侍读声含惧意,“另有一事,太子与太后勾结,当年太后力挺其为储君,意在待其登基后垂帘听政!”
沈惊鸿心下一动——太后乃朝堂隐势,若能证其与太子勾结,朝堂对峙便更有胜算。其追问:“可有实证?”“臣府中书房夹层藏有太子致太后密信,信上钤有太子私印。”张侍读急声道,“只要取到此信,太后便无从脱罪!”沈惊鸿令秦风录下张侍读供词,另遣两名亲卫连夜赴京,往张府搜取密信。
次日清晨,队伍自潼关西门启程。甫出城门,便见远处尘烟大起,一支百余骑队伍疾驰而来,旗绣东宫龙纹。为首者乃太子贴身太监刘忠,身着蟒纹宦服,尖声高呼:“沈督主留步!太子殿下有令,张侍读与魏嵩乃东宫旧僚,需由东宫带回审讯,还请沈督主交人!”
沈惊鸿勒缰驻马,目光冷冽:“刘公公,张、魏二人乃叛国逆贼,陛下有旨令我押解至朝堂审讯,太子岂能私自带回?”刘忠皮笑肉不笑:“沈督主,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审一逆贼何需劳烦陛下?君若执意不交,便是轻慢储君,恐引祸上身!”其挥手令东宫卫:“给我将囚车围住!”
“谁敢造次!”萧玦骤然拔刀,玄铁剑直指刘忠,“此乃昭雪司押解之钦犯,谁敢阻拦,便是抗旨不遵!”其身后亲卫与潼关戍卒亦纷纷拔刀,与东宫卫形成对峙之势。刘忠面色一变——其未料沈惊鸿竟得潼关戍卒相助,一时不敢下令强攻。恰在此时,远处马蹄声疾,陆炳率锦衣卫驰至,高举陛下金牌:“陛下有旨,沈督主押解逆贼即刻入都,任何人不得阻拦!”
刘忠见金牌,双腿一软险些坠马。其深知陛下近日常责太子,若抗旨,只会令东宫处境更艰。其怨毒瞪视沈惊鸿,不甘挥手:“撤!”东宫卫如蒙大赦,随刘忠悻悻退去。沈惊鸿与陆炳对视,皆从对方眼中见凝重——太子于京外公然拦截钦犯,已至肆无忌惮之境,朝堂风暴已近在眼前。
午时,队伍抵十里坡。此乃京外最后一道要隘,坡下便是直通皇宫的御道。沈惊鸿正欲下令续行,坡顶鼓声骤起——太子竟亲率五百东宫卫驻守,弓矢直指队伍。“沈惊鸿!”太子身着储君朝服,立于坡顶高声喝骂,“张侍读与魏嵩乃遭尔构陷,今日若不交出二人,休想踏入京城半步!”
沈惊鸿翻身下马,手持龙袍残片与密信,缓步走上坡顶:“太子殿下,尔称某构陷东宫,可有实证?”其将证物高举过顶,“此乃先帝陵寝失窃之龙袍残片,取自魏嵩身上;此乃尔致魏嵩密信,令其勾结雪莲教谋逆;此乃张侍读供词,坦承受尔指使伪造先帝遗诏!”
坡上东宫卫闻言,皆交头接耳,神色动摇。太子面色铁青,厉声喝令:“一派胡言!此乃其伪造之物!放箭!”恰在此时,坡下马蹄声震,禁军统领赵毅率禁军驰至,高声宣旨:“陛下有旨,禁军接管十里坡防务,任何人不得擅动刀兵!”赵毅趋步至沈惊鸿身侧,低声道:“沈督主,陛下已知东宫异动,令某护你等入都!”
太子未料陛下竟遣禁军驰援,彻底慌神。其侧谋士低声劝谏:“殿下,事已至此,不若暂退,再图后计!”太子尚欲争辩,却见禁军已将东宫卫团团围住,弓矢相向。其知大势已去,怒甩衣袖:“撤!”东宫卫如蒙大赦,随太子仓皇退去。
沈惊鸿望着太子退去的背影,暗松一口气。陆炳趋步上前:“督主,京中世家皆持观望之态,太后亦在宫中为太子说项,明日朝堂对峙,恐非易事。”沈惊鸿颔首,将证物妥收:“某已知晓,但凭实证在手,纵使太子、太后联手,亦无法脱罪!”其望向远处京城宫墙,朱红墙垣在夕阳下泛着威严光泽,一场关乎皇权正统的对决,已箭在弦上。
当晚,昭雪司灯火通明。沈惊鸿与陆炳、萧玦聚于议事堂,案上陈满证物:龙袍残片、太子密信、张魏二人供词、东宫私调甲胄凭证,及亲卫自张府搜获的太子致太后密信。“明日上朝,我等分三路奏陈。”沈惊鸿指案上舆图,“陆大人呈东宫私调甲胄、勾结西域之证;萧将军陈流沙关、疏勒城战事始末;某则呈龙袍残片与伪遗诏之证,揭穿太子谋逆实据。”
萧玦忧心道:“太后宫中势力盘根错节,世家多依附东宫,若彼等联手抗辩,陛下或存顾虑。”沈惊鸿胸有成竹:“陛下最重皇权稳固,太子谋逆已触其底线。且我等有禁军赵毅、锦衣卫相助,实证确凿,世家断不敢公然偏袒太子。”其取过太子致太后密信,“此信乃关键,可证太后与太子勾结,太后为自保,或会弃车保帅。”
夜渐深,沈惊鸿独立于昭雪司庭院,仰望中天皓月。其取出母亲所遗银质针囊,指尖抚过“守正”二字。三年前,她携此针囊入昭雪司,唯愿为父洗冤;今时今日,她将在朝堂与太子、太后对峙,所求不仅是父冤得雪,更在朝堂清明。“爹,娘,明日某必令真相大白于天下。”其轻声呢喃,月光覆身,银甲泛着冷冽清辉,如一尊守护公义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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