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说明，他二人的中举定有蹊跷。
沈砚望向叶淮西，正好她也向他这边看过来。四目相接，心领神会。
又一口茶下肚，沈砚放下茶盅。
“笙笙姑娘，可还有其他关于这二人的不同寻常之处要告知？”
女子摇头，“奴家所知道的都已尽数告知大人了……”下一刻，眼波流转，嗓音又娇又软。
“大人……可不要食言，奴家的酒都已经备好了。”
这意思是眼下就要陪她喝？
沈砚只觉得头皮发麻，可说出去的话又不好食言，他四周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暗。
“今日……时间不早了……”
“不碍事。”女子起身，干脆把窗棂推开了些，秦淮河畔的灯火喧嚣瞬间涌入。
沈砚抬眼看向孟观。
兄弟，快来！
孟观回他一个眼神：哥，人家要跟你喝，我能有什么办法？
一阵帘子的响声，婢女端来刚温好的酒。
“各位请回吧，今夜良辰，我跟沈大人可是要一醉方休的！”
这……是要赶人了。
“走了！不耽误沈大人的好事。”
袁澈摇着扇子先走了。
孟观是过来人，深知兄弟不易，但也爱莫能助。
莫黎冷哼一声。
走了两步一回头，发现叶淮西还杵在原地。
她过去拉她，“走了！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咱也找人喝酒去！”
婢女送几人到门外，门关上时，叶淮西看到笙笙姑娘拿着酒壶，妖娆身姿贴在沈砚身侧，正在给他斟酒。
她突然就呼吸急促起来。
“莫黎，走，找地方喝酒去！”
……
最后一滴酒落入口中，叶淮西晃了晃酒壶。
“没了？小二，再来一壶！”
“好嘞！”包间里候着的小二应了一声。
“唉，不能再喝了！”莫黎一边夺了叶淮西手里的酒壶，一边朝小二摆了摆手。
谁知叶淮西不依不饶，大着舌头，喷出一口酒气，“怎么不能再喝了？我还没醉呢。”
莫黎猛一闭眼，再睁眼，挤出个笑容，“没醉也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喝我就不能喝……”说着说着，叶淮西咧嘴笑了，凑到莫黎明耳边。
声音很轻，“去找个小相公来……陪我一起喝啊……”
莫黎以手扶额，心说我的姐啊，你确定要玩这么大吗？
正想着，胳膊上被人猛地一推。
“快去啊！”
这一嗓子，惊得原本缩在一旁的孟观和袁澈又往边上缩了缩。缩了一阵，袁澈心有不安，鼓起勇气往前挪了挪。
“她要你干嘛？”
莫黎叹口气，幽怨的眼神看过去，刚要开口，叶淮西举起空酒壶，大喝一声。
“快去！找个小相公陪我喝酒！”
在场的两位公子瞬间石化。女侠不是没见过，但这般……“不拘一格”的女侠实属罕见。
“叶小娘子，想找人陪喝酒，这不现成的嘛。”袁澈指了指自己和孟观。
“你俩？……”叶淮西掀起眼皮扫了他二人一眼。
“嗯，我俩，今夜陪叶小娘子不醉不……”
“不行！”叶淮西一扬手打断他，“你俩又不是小相公，我要小相公！……”
袁澈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猛地回头看一眼孟观，就见那厮心有灵犀似地冲自己点了点头。
她要的是那种相公。
仿佛一道雷劈下来，袁澈瞬间裂开，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领口，又缩回了原处。
袁孟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瑟缩着往一处又挤了挤。
就在叶淮西又哭又闹时，外面一声轰响，有烟花在窗外炸开，飘然散落，然后熄灭，消失在夜色中。
“烟笼寒水月笼沙……”
女子的吟唱声响起，众人回头。
身后，叶淮西趴在桌上，随着嘀咕声渐弱，人竟睡着了。
……
袁澈刚一掀开车帘就被吓了一跳——马车旁赫然站着个人，那人冷着脸。
“沈……沈大人，你这深更半夜的，怎么悄没声儿地……”
袁澈跳下马车。
“叶淮西呢，在里面？”
袁澈瞥一眼沈砚，回头朝车里喊一声，“孟兄，莫小娘子，扶叶姑娘下来吧，我在下面接着。”
什么情况？还要扶？沈砚心头一紧。
车帘再次被掀开。先出来的是孟观，他出来后转身便朝里面伸出手，接着是一袭灰袍的叶淮西，人已经不能站稳，斜靠在莫黎身上，闭着眼。
孟观忙接住，和莫黎两人一前一后扶着叶淮西下马车。
她这是？……
“来，来……手给我。”
袁澈正准备上前一步去帮忙，脖子后面突然一紧。
“哎，哎……”
袁公子表示抗议。
沈砚将袁澈拉到身后，自己过去接过了不省人事的姑娘。
一路折腾，孟观和莫黎已是精疲力竭，索性都松了手，将叶淮西全权交给了沈砚。
眼看着叶淮西整个人都到了沈砚怀里，袁澈不服气，几步上前，却被沈砚一只胳膊扫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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