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趴在车窗边,眼神空洞地扫视着周围死寂的街道。
后排的小灵正撕开一包薯片,机械地咀嚼着,那薯片早已受潮发软,一如她麻木的神色。
突然!
老张的视线尽头,一道人影从万邦小区那黑洞洞的大门口钻了出来。
“来了!”
他几乎是弹射而起,立刻拧动钥匙点火。
车身在一阵嗡鸣中苏醒。
直到那道身影走近,两人才看清,她身后还斜背着一把漆黑的长刀。
“走吧。”
宁芊拉开车门,径直坐上副驾,脸上带着一股微不可察的倦意。
她将长刀的束带从肩上解下,反手扔到后座,随即闭上双眼,整个人陷进座椅里,再没吐出一个字。
老张瞥了她一眼,见她不想说话,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双手紧握方向盘,开始在布满残骸的街道上穿行。
“你认识路吧?”
宁芊还是不放心,睁开眼,余光落在老张的侧脸上。
大胡子坚定地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记得住。”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对这如同迷宫般的路况,也是第一次尝试。
少女没再言语,侧过脸,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废墟静静出神。
车速很慢,每一步都透着男人十二万分的小心。
车厢里,除了引擎的低吼和轮胎偶尔压过落叶的脆响,再无其他声音。
整整两个小时。
当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时,老张才终于松开了几乎要嵌进方向盘的十根手指。
他看着二楼窗户前魏礼那熟悉的身影,探出车窗,用力挥了挥手。
魏礼也微笑着挥手回应,随即转头,似乎在和谁说话。
咔哒。
身旁的宁芊已经推开车门。
她拍了拍车窗,只留下一句“把东西搬进去。”
话音未落,人已朝着宾馆大门走去,秋风扫过,背影透着几分萧瑟。
看着她似乎心情不佳的样子,大胡子回头,冲着后座的小灵无奈地耸了耸肩。
不知道谁又惹这狠人不高兴了。
秦溪听到车声,早已从楼上跑了下来,正好在大堂迎面撞上迈步进来的宁芊。
“怎么样?有收获吗?”她笑着迎上,手里还递过来一瓶乌龙茶。
下一秒,秦溪的笑容僵住了。
她看到了宁芊锁骨上那道刺眼的伤口,血迹半干,混着被烫糊的痂皮。
秦溪的眉心瞬间拧紧,眼神里全是心疼,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索出手帕,就要去擦她脸上的血污。
宁芊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表情沉重,随后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
她沉默地摇了摇头。
秦溪的嘴唇动了动,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手掌在她背上轻柔地拍着。
“没事,没事……没找到就算了,人安全回来就好,下次会有的……”
话音未落。
她忽然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在微微颤抖。
秦溪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宁芊那张憋着笑的脸。
“逗你玩的。”
宁芊左手朝她身后一指,脸上满是奸计得逞的坏笑。
“你自己看。”
只见那简易的推拉门下,一个胡子拉碴的脑袋正费力地侧身挤进来。
他手里那个硕大的旅行袋,几乎是在地上拖着走的。
男人身后,瘦弱的小灵也提着一个同样庞大的袋子,瘦削的小脸憋得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你——!”
秦溪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
“你敢骗你老师!”
她笑着大叫一声,一把就朝着宁芊的腰间挠去。
两人笑着,闹着,在大堂里追逐起来。
恰好此时,消防门被推开,满头大汗的林馨几人走了出来,她们刚在顶楼帮着花圃施工,听到车声就赶了下来。
然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她们看着地上那两个鼓鼓囊囊的巨大行囊,互相交换着不敢置信的眼神。
大胡子终于把门关好,用木栓重新顶上缝隙,随即“扑通”一声,整个人瘫坐在地,像一滩烂泥。
“累……累死我了……”
他抹了把汗,感觉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秦溪追了三圈,连宁芊的衣角都没碰到,此刻正叉着腰,扶着吧台大口喘气。
“你……你就不能让……让让老人!逆徒!”
宁芊躲在林馨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冲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众人见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带回来的物资,实在太多了。
多到足以让十几个人,衣食无忧地过上两三个星期。
所有人都围在一楼,看着大胡子兴奋地清点着食物和饮品,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挂面、方便面、真空大米、自热炒饭……零食和主食应有尽有。
不得不说,那个叫蒋琳的女人,生前过得是真滋润。
秦溪悄悄地,一点点地,从人群后方挪向宁芊。
她高高扬起手,脸上带着得意的坏笑,准备对宁芊的屁股发动“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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