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
天色将明未明,阴阳交替再次活跃。
小院内,王携独自静坐,经过一夜调息,气血已然充盈。
“今日我们调整引气法门。”
两人凝神静气,再次开始了尝试。
这一次,他们更加小心。
王携在引动朝阳初晖时,于阳意之中,观想出一丝太阴。
好比旭日东升,其背后依旧承载着长夜的余韵与清凉。
周正则在太阴星残余星力里,感受其与烈阳遥遥相对的牵引之力。
想象那月华之中蕴藏着光明的辉光。
两股经过神意浸染的灵力,被引导向破损的道基。
起初,似乎比昨夜顺利了一些。
阴阳二气不再像最初那般泾渭分明,反而有了一丝微弱的呼应。
然而,就在两人试图构筑那至关重要的初始灵旋时。
异变再生。
王携引入的烈阳之力比周正引入的太阴星力强出了一线。
就是这一线之差,打破了那脆弱的平衡。
周正引导的太阴星力在与烈阳之力刚一接触时,便被吞噬。
“噗——”
反噬之力再次传来,虽然比昨夜轻微,但王携的脸色依旧白了一分,体内气血翻腾。
第二次尝试,失败。
“……妈的。”
周正憋了半天,只吐出这两个字。
王携平日虽不会骂人,但周正的粗话却让他觉得颇为符合当下心境。
……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除了必要的值守,所有时间都投入到这枯燥的尝试中。
他们调整引入灵力的比例,变化观想的神意细节,甚至微调了行功路线上几个无关紧要的穴窍顺序。
然而,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不是阳盛阴衰,就是阴强阳弱,那看似完美的太极灵旋,就像海市蜃楼,看得见,却无法触及。
这日午后。
王携端坐引道台,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与周正进行着复盘。
“不对,一定有什么我们忽略的地方。”
“老王,你觉不觉得,问题可能不出在法门上,而是出在我们俩本身?”
“我们本身?”
王携心中微动。
周正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
“引入灵力,靠的是神魂感应和操控。你对灵力的理解比我深,神魂本质也比我强,哪怕现在残了,底子还在。这就导致你引来的烈阳之力,在质上,天然就压过我一头。”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那阳力一过来,就跟猛虎下山似的,我这太阴星力就像只小绵羊,别说平衡了,塞牙缝都不够。”
周正这个比喻虽然粗俗,却一针见血。
他之前也隐约察觉到操控上的细微不谐,却未深思根源。
经周正点破,他立刻明白过来。
双魂共生是优势,但双魂强度不一致,在需要精密配合的《阴阳造化诀》面前,就成了的短板。
“我之神魂,虽受重创,但仍是半步金丹之境,历经灵力淬炼,远非寻常筑基可比。”
王携缓缓道。
“而你之魂,虽纯净特异,且有所壮大,但终究未至筑基之境。”
“没错!”
周正肯定道。
“硬件不匹配,软件再优化也白搭。必须把我的处理器升级,至少达到筑基期的神魂强度,才能跟你同步,引入同质同量的灵力,这才有构筑平衡灵旋的基础。”
找到了症结,两人却并未感到轻松。
因为新的难题接踵而至,如何提升周正的神魂?
王携忽然轻声问道:“周正,你可曾后悔?”
“后悔?后悔啥?”
周正一愣。
“当日,若非我将那最后一枚养魂丹给了陈到师弟……”
“那枚丹药若由你服下,你便早已堪破瓶颈,神魂强度足以匹配此法。我们或许已经成功了。”
他将那枚本可助他们一臂之力的养魂丹,赠与了濒死的陈到,结下了善缘,却也让自己与周正陷入了眼下的困境。
“嗨!我当什么事呢!”
周正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
“老王,你这人啥都好,就是有时候想太多。给都给了,后悔有个锤子用?”
王携听着周正这番豁达甚至有些粗鲁的话,心中暗自点头。
这个域外之魂,行事看似不着调,却有着一种他所不及的洒脱与通透。
他赞同道:“这因果之事,得失之间,实在难以厘清。”
周正接着输出正能量:“路是自己选的,遇到了坎儿,想办法迈过去就是了。不就是神魂强度不够嘛,练就是了。”
“好。”
王携不再多言。
“既如此,你便依那《幽冥魂寂篇》中的法门,专心淬炼神魂。我虽无法储存灵力助你,但可为你护法,并以自身残存魂力引导,或可事半功倍。”
“得令!”
周正干劲十足。然而,现实依旧骨感。
尽管找到了方向,但修炼《幽冥魂寂篇》对于目前的周正而言,同样是困难重重。
此功法虽不依赖道基储存灵力,但其淬炼神魂的过程,同样需要消耗魂力,更需要外界灵气滋养魂光,方能持续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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