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出言的正是那位巨石峰长老石镇岳。
他面色沉郁,强压着火气。
“王师侄,你此言何意?场中胜负已分,我峰弟子攻势如潮,对方已无还手之力,判胜有何不妥?莫非你藏经阁一脉,对我巨石峰有何成见不成?”
他终究拉不下脸直接攻击王携的道基问题,但话语中的不满和质疑已然溢于言表,甚至将矛盾引向了藏经阁与巨石峰之间。
然而,他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便响了起来。
“师兄此言差矣。”
只见紫霞峰的长老,正笑吟吟地看了过来,眼中满是赞赏。
“王师侄虽因劫难修为暂失,但其眼界见识,当年便是宗门翘楚,连掌门师兄都曾多次夸赞。”
“如今在藏经阁潜心修学近两载,遍览群书,这份眼力,恐怕比我等这些困于一峰之见的老家伙,还要毒辣几分呢。”
她巧笑嫣然,话语却是绵里藏针。
既捧了王携,又暗讽石镇岳护短心切,眼界狭隘。
最后,她带着几分真诚的感慨:
“吴长老素来眼光独到,行事不拘一格。今日派王师侄前来,老身起初还有些不解,如今看来,吴长老这是早已洞悉一切,知人善任啊!”
“有王师侄这双慧眼在此,方能不使我宗门明珠蒙尘,不让真正坚韧聪慧的弟子被埋没。”
这番话一出,高台上的气氛更加微妙了。
其余几位无利益关联的长老,一副乐得看热闹的模样。
宗门之内,派系林立,能看到巨石峰和藏经阁对上,对他们而言并非坏事。
石镇岳被紫霞峰长老一番话噎得脸色一黑,知道再纠缠于王携的资格问题已落了下乘,转而道:
“好!既然王师侄认为胜负未分,那便说说你的理由。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便是信口开河,扰乱大比秩序。即便有吴长老信物,也需按门规论处。”
目光都落在了王携的身上。
台下,无数弟子也翘首以盼,想知道这位前首席大师兄,究竟有何高论。
“妈的,这老登,好大的官威啊!”周正吐槽。
王携神色不变。
“石师叔稍安勿躁。”
“判定胜负,不能只看一时攻势强弱,需观其全程,察其余力。”
他伸手指向台下那名巨石峰弟子。
“这位师弟所修,应是贵峰秘传磐石震岳诀中的崩山九叠之术。此法刚猛无俦,讲究以特殊运气法门,将灵力层层叠加,如浪涌奔雷,力求一击制胜。”
石镇岳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这并非什么绝密。
王携继续道:“崩山九叠,顾名思义,最高可叠至九重劲力,灵力运转亦有九处关键窍穴与之对应。每多叠一重,威力倍增,但对经脉负荷及灵力消耗亦是成倍增加。”
“这位师弟方才攻势虽猛,却只叠至第六重,便已后继乏力,气息浮荡,面色潮红,此乃强行催发之兆,灵力行至膻中、神封二穴时已有不歹之象,未能圆转贯通。”
“若弟子所料不差,他此刻丹田空虚,经脉隐痛,至少需调息半刻,方能再聚灵力。”
台上长老们皆是识货之人,闻言不禁暗暗点头。
仅凭观察,便能将一门秘传术法的底细和施展者的状态剖析至此,这份眼力与见识,确实远超寻常弟子,甚至不逊于他们这些长老。
石镇岳脸色微变,他自然也看出了自家弟子的状态不对,只是关乎胜败,他不能自己抖落出来。
虽此刻被王携点破,但嘴上仍强硬道:“那又如何?即便他只出六叠劲,也足以击败对手。那紫霞峰丫头已无再战之力!”
王携轻轻摇头,目光转向那名紫霞峰女修。
“这位师妹虽看似狼狈,但她气息未显虚浮之态,显然尚有余力。”
“她所修紫霞云裳诀,有一式秘手,名为霞光回照,可在灵力将尽未尽之时,引动体内残存霞气,爆发绝境的一击。”
“此刻,她体内霞气正在悄然汇聚,隐而不发,正是在等待对手松懈,或强行提气露出破绽。”
他顿了顿。
“若方才裁判宣布巨石峰胜,此师妹心神松懈,则秘手自解。但若宣布继续,以巨石峰师弟此刻状态,恐怕难以接下这霞光回照之击。届时,胜负易位,只在顷刻之间。”
“妙啊!”
紫霞峰长老看向王携的目光愈发欣赏。
“王师侄洞若观火,连我紫霞峰不传之秘霞光返照的运功征兆都了然于胸,果然不愧是掌门师兄与吴长老教出来的俊杰。”
石镇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盯着台下那名巨石峰弟子喝道。
“李罡!他说的,可是实情?你方才灵力是否已尽?经脉是否隐痛?”
那名弟子,被自家长老当众喝问,脸上顿时露出羞愧之色,他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低下头承认。
“回……回长老,王师兄所言句句属实。弟子……弟子确实灵力已近枯竭,方才运功至膻中穴时,确感疼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