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劫未至。
王携与周正的神念在电光火石间已交流了无数个来回。
“老王,怎么回事?还是你道心的问题?”
周正焦急地催问。
在他的观念里,天打雷劈是颇为不好的词汇,但此刻却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谁知这稻草竟似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
王携凝神内视眉头微蹙。
“不是道心。”
他沉声回应。
“若感知无错,并非神意不通,而是……这道躯之内,筑基的劫韵尚未炼化完成,以致无法引动筑基劫。”
“劫韵?”
周正一愣,这又是一个触及他知识盲区的名词。
“这又是什么说法?”
王携快速解释道。
“筑基,乃是蜕去凡胎的起点,是踏上逆天而行之路的伊始。”
“故而需经历天降雷劫洗礼,以示天道认可,亦是对修士的第一次真正考验。”
“寻常筑基雷劫有三道。”
“一劫验灵力之圆融,以示其勤修不辍,根基稳固。”
“一劫验神魂之坚韧,以示其道心之固,意志不移。”
“一劫验肉身之承载,以示道躯之韧,能担大道之重。”
“每渡过一劫,天地便会在我等体内留下一丝劫韵,这劫韵既是天道的印记,也是阻挠修士更进一步的枷锁。”
“筑基期的修炼,便是炼化这筑基劫韵的过程。”
“修士与天争命,在外是了结因果,在内便是炼化这劫韵。”
“唯有将体内筑基劫韵炼化,神魂肉身与灵力再无滞碍,方能引动金丹大劫。”
周正明白了过来。
“所以,是因为你这身体原来就筑基过,道基虽然碎了,但当年筑基时留下的劫韵还在里面没化干净?所以现在想重新开业,天道不认?”
“可以这么理解。”
王携肯定道。
“概因这破损道基内残留的劫韵未散,气息纠缠,蒙蔽了天机感应,故而我等眼下无法自行引动筑基劫。”
“唉,这都叫什么事!”
周正忍不住在识海里哀叹一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阁内,那尊文士雕像汲取灵力的速度似乎又快了几分。
阁外,灵力碰撞的轰鸣依旧激烈。
仔细听去,吴家布置的防线似乎异常稳固,那些攻打此地的修士,尽管手段尽出,一时半会儿竟也难以突破进来,战局似乎陷入了胶着。
“老王,那雕像吸灵力的速度好像又快了点!”
周正感知着吴雨身上灵力流失的变化,焦急万分。
“再这么下去,小雨怕是真的要油尽灯枯了!”
“咱们直接动手吧,试试看能不能鼓动其他的讲席,一起掀了这摊子,说不定能乱中求生。”
王携神念扫过周围那些面色惨白的讲席,他们大多修为在炼气中后期,此刻在金丹余威和李执事的监视下,早已吓破了胆,指望他们主动反抗,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他也知周正所言是眼下唯一看似可行的挣扎。
他思虑片刻,终究无奈道:“眼下已无他法,唯有冒险一试,或可……”
蓦地!
一股悸动自灵魂深处泛起。
不仅仅是王携与周正,阁楼内的所有人动作都为之一僵。
天地间的灵气流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陷入了停滞。
外界那震耳欲聋的斗法轰鸣声,竟也在这一刻诡异地消失无踪,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靠!怎么回事?”
周正只觉得心里莫名发毛,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蔓延开来。
“老王,这……这什么情况?”
王携抬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阁楼的穹顶,望向了那冥冥不可测的虚空。
“惶惶天威……这是有人,在此地强行引动了……元婴天劫!”
王携说完,眼中猛地爆出一团精光,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周正,眼下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周正急忙追问。
“借势!”
“借这元婴天劫引来的煌煌天威,强行渡我们的筑基劫。”
“我们因体内道基残留劫韵,无法自行引劫,但如今天劫已被他人引动,天地法则交感,雷云汇聚,秩序紊乱。”
“我们或可趁此天机混淆之机,以自身圆满之境的气机为引,勾连天道,将属于我们的筑基劫引下来。”
“还能这样玩?”
周正被这匪夷所思的想法惊呆了。
“这他妈不是卡BUG吗?”
“应可行!”
王携说道。
“劫云笼罩之下,气机牵引,所有达到临界点却又未主动引劫者,皆有可能被波及,被动应劫!只是……”
他语气变得严肃。
“这终究是元婴天劫!其威势远超你我想象。”
“我们在其下引动自身的筑基雷劫,天道法则感应,降下的雷霆威力,恐怕会远超寻常筑基劫数!”
“眼下我们被困阵中,未准备渡劫的资源与法器,若只是普通三重筑基雷劫,我尚有几分把握凭,但面对这未知的雷劫……我毫无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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