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死寂,并非没有声音,而是意识沉入了比黑暗更深的渊底。
林越维持着龟息假死的状态,如同嵌入能量涡旋内壁的一块冰冷岩石,连最基本的生命代谢都降到了近乎停止的程度。只有识海深处,【基础锻神法】在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本能的方式运转,如同冬眠动物的心跳,勉强维系着灵魂之火不灭。
体表那层布满了裂痕的能量镀层,在秩序之种残余力量的微弱支撑下,勉力抵抗着周围无休止的能量撕扯。
每一次涡旋的脉动,都让这些裂痕细微地扩大一丝,如同不断承受风化的脆弱琉璃。
能量偏转力场早已黯淡到近乎消失,只在最致命的能量流擦过时,才会本能地闪烁一下微光,如同风中残烛。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
也许过去了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
对林越而言,每一秒都是煎熬与坚持的拉锯。精神力枯竭带来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空虚的体内传来阵阵虚脱的眩晕感。
他全靠一股坚韧到极致的意志,死死锁住最后一丝清明,不让自己彻底沉沦。
不能睡过去,一旦意识涣散,能量镀层崩溃,瞬间就会被吞噬。
就在这种濒临极限的状态下,或许是因为极致的压力,或许是因为与能量涡旋这种极端环境的持续对抗,秩序之种那原本沉寂的核心,忽然传来了一丝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脉动。
这脉动并非能量输出,而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对周围那毁灭性、却又蕴含某种终极“秩序”的混乱涡旋的深层感应。一丝微凉、纯净的秩序之力,如同初春解冻的冰泉,悄然从种子核心渗出,并非滋养林越的身体,而是主动流转向他体表那濒临破碎的能量镀层。
奇迹般的变化发生了。
那原本单纯由【能量主宰】和自身能量构筑的镀层,在融入这一丝精纯的秩序之力后,性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它不再仅仅是被动抵抗,其表层开始模拟、吸附周围那些混乱能量中,最细微的、相对“惰性”的粒子,如同滚雪球般,在破损处形成一层极其纤薄、却异常致密的能量“痂壳”。
这层“痂壳”与能量涡旋的环境产生了一种奇特的“亲和”,虽然依旧承受着巨大压力,但被直接撕裂的速度,明显放缓了。
不仅如此,这一丝秩序之力流转时,似乎对周围狂暴的能量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梳理作用。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范围仅限于林越体表方寸之地,但却让【基础锻神法】汲取能量粒子的效率,有了那么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提升。
正是这“一丝”的提升,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正向的那根。
林越那几乎干涸的精神力和能量储备,终于止住了下滑的趋势,并在龟息状态下,开始了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恢复!
希望,如同在绝对黑暗中点燃的一粒火星,虽然微弱,却真实不虚。
林越心神大振,意志更加凝聚。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龟息状态,不敢有丝毫额外动作,像最耐心的猎人,同时也是最坚韧的伤者,潜伏在能量褶皱的阴影里,贪婪地汲取着每一丝恢复的可能。
……
涡旋边缘,爆炸造成的能量风暴渐渐平息,但遗留的混乱依旧远超其他区域。
炎爵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是铁青。
他周身的火焰因愤怒和持续的能量输出而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他已经用高温火焰反复灼烧、净化了那片区域数次,甚至不惜动用了另一种大范围但威力稍逊的【焚云术】,将每一寸空间都犁了一遍。
除了被彻底扰乱、充斥着各种能量残渣和空间裂痕的废墟,一无所获。
没有血肉残骸,没有装备碎片,更没有想象中秩序核心可能残留的、高浓度的有序能量结晶。
“这不可能!”炎爵低吼,声音在能量涡旋的轰鸣中显得有些无力,“就算是汽化,也该留下一点能量痕迹!秩序核心呢?!”
钢骨一直沉默地站在稍远处,他的金属感知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以远超炎爵暴力手段的细致,扫描着废墟的每一处能量梯度、物质密度和振动残留。
他的金属面孔上看不出表情,但眼中电子光芒的闪烁频率,显示着他正在高速计算和分析。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有两种可能。”
炎爵猛地看向他。
“第一,目标连同秩序核心,确实在你【熔核裂变】与能量涡旋反噬的双重作用下,被彻底湮灭,其存在的基本粒子被涡旋完全同化吸收,未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宏观痕迹。”钢骨冷静地陈述,“这种可能性,基于我们对能量涡旋吞噬能力的估算,存在,但概率不高。秩序核心的能级和稳定性,理论上应能抵抗更长时间的湮灭过程,至少会留下短暂的、高能级的能量闪光或残迹,但我并未探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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