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虚空晶核，凌不渡并未急于深入，而是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环境。这片破碎之地广袤无垠，危机四伏，盲目乱闯绝非明智之举。
他盘膝坐在一块相对稳固的悬浮巨石之下，尝试运转《九转蕴神诀》恢复之前对抗时空乱流和虚空影貂消耗的神识。然而，此地狂暴的灵气让他难以静心吸纳。
就在他准备放弃，改用丹药恢复时，体内那丝混沌之气却自行微微震颤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产生了一种微弱的共鸣！
这共鸣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位，更像是弥漫在空气中，源自这片破碎之地本身！
（嗯？）凌不渡心中一动，立刻集中精神，仔细体会这丝共鸣。他发现，在这狂暴驳杂的灵气深处，确实混杂着一缕极其稀薄、却精纯至极的混沌本源气息！这气息与他在外界感受过的任何灵气都不同，更加古老、原始，与他自身的混沌之气同源，却又似乎…更加纯粹？
（是了！）秦九歌的声音带着一丝恍然与激动，（此地乃上古战场碎片，天地崩碎，法则不全，最接近天地未开时的混沌状态！虽然绝大部分混沌早已演化或消散，但历经无尽岁月，依旧有最本源的混沌气息从这片土地的“伤痕”中丝丝缕缕地渗出！小子，这对你的混沌之体而言，乃是无上补品！甚至比那些所谓的灵丹妙药更为珍贵！）
凌不渡闻言，精神大振。他尝试着主动运转混沌之气，去捕捉、吸纳空气中那稀薄的混沌本源气息。
过程比想象中艰难。那气息太过稀薄，且与狂暴的普通灵气混杂，如同大海捞针。但每成功吸纳一丝，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混沌之气仿佛被洗涤、凝练了一丝，虽然微不可察，但确确实实在发生着变化！连带着他对混沌领域的掌控，也似乎更加得心应手。
他不再满足于被动吸纳。这共鸣既然存在，必然有其源头！他闭上双眼，完全放开身心，将神识与混沌之气融合，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细细感知着那共鸣传来的方向。
找到了！
共鸣的源头，并非指向某个悬浮的宝物或者灵脉，而是…源自脚下这片大地的深处！并且，在东南方向，那股牵引感明显更强一些！
凌不渡毫不犹豫，立刻朝着感应最强的方向小心前行。他不再刻意避开所有空间不稳定区域，而是凭借混沌领域对空间的微妙感知，寻找着相对安全的路径，速度反而快了不少。
前行约莫两个时辰，穿过一片由无数巨大金属残骸堆积而成的“山脉”，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又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前方是一片相对平坦的盆地，但盆地中央，并非自然景观，而是一片规模宏大的建筑废墟！无数巨大的、风格古朴的巨石散落四处，有些上面还残留着模糊不清的壁画与符文。从残存的基座和几根屹立未倒的巨型石柱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矗立着一座极其雄伟的殿宇。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这片废墟被一层极其黯淡、却依旧散发着危险波动的残缺古阵笼罩着。阵法光芒明灭不定，显然能量已濒临枯竭，但偶尔流转过的符文，依旧让凌不渡感到心惊肉跳。
那牵引着他混沌之气的源头，正是从这废墟的中心，古阵最为薄弱的一处缺口后，隐隐传递出来！
机遇与危险并存！
凌不渡没有贸然闯入。他绕着这片废墟外围仔细观察了数圈，结合在宗门秘藏阁看到的阵法典籍与秦九歌的指点，终于找到了这残阵的几处能量节点薄弱之处。
他选择了一处看似最不稳定的节点，深吸一口气，将混沌领域收缩至体表，同时双手快速掐诀，数道蕴含混沌之气的破煞针精准地射向那几个关键节点！
“嗤嗤嗤…嗡——！”
残阵剧烈波动起来，光芒乱闪，那处节点附近的阵法光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涟漪，颜色迅速变得透明稀薄。
就是现在！
凌不渡身形如电，“虚空踏步”施展到极致，化作一道流光，险之又险地从那即将弥合的缝隙中穿了进去！
踏入废墟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精纯的混沌本源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舒泰无比。同时，一股苍凉、古老、悲壮的道韵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陨落。
他无视了那些散落的、大部分已灵性尽失的杂物，径直朝着气息源头——废墟最中心，那座坍塌了近半的主殿走去。
主殿内更加破败，巨大的穹顶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残梁，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尘埃。然而，在殿堂的最深处，一方高台之上，一块通体漆黑、布满蛛网般裂痕、却依旧顽强屹立的巨大石碑，吸引了凌不渡全部的注意力！
那浓郁的混沌本源气息，以及让他体内混沌之气产生强烈共鸣的源头，正是这块黑色残碑！
残碑之上，刻印着无数非今文、非已知任何种族的古老字符，那些字符扭曲盘结，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仅仅是注视着，就让人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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