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意志回廊尽头的星光大门,时空的扭曲感如同无形巨手攥紧所有人的意识。当视野重新清晰,五人已置身于一个超越想象的宏伟空间。
没有地面,没有天空。
无数破碎的星辰碎片悬浮在虚无之中,如同琉璃残骸般缓慢旋转。碎片表面倒映着扭曲的画面——有人在狂笑中撕碎同伴,有人在财宝堆里窒息,还有人在永无止境的幻境中追逐虚无缥缈的欲望。王胖子胖脸渗出冷汗,目光死死避开最近碎片中映出的幻象。
“星辰殿核心,意志回廊。”凌不渡的声音低沉,混沌领域无声展开。灰蒙气流将五人笼罩,隔绝那些碎片散发的无形侵蚀,“这些不是幻象,是古兽‘吞星’残留的意念——暴戾、贪婪、混乱,具现化的心魔试炼。”
话音刚落,最近的几块星辰碎片剧震,化作流光射来!
“守住本心!”凌不渡低喝,混沌领域收缩凝聚成半球屏障。碎片撞击无声,炸开亿万光点。光点如活物般钻入屏障,凝结成片片幻象——
刘明远看到自己炼制的丹药毒死全宗同门;苏婉眼前碧波峰被洪水淹没,她手握阵盘却无法启动;石岳被困在由自己炼制、反噬的法器牢笼中;王胖子目睹家族产业崩塌,亲人沦为乞丐仇人脚下。
“这都是假的!”凌不渡声音如惊雷炸响识海。他双掌一合,混沌领域气流骤变,从“包容”转为“净化”,灰蒙光芒扫过,幻象如冰雪消融。
最大的星辰碎片缓缓飘来,表面浮现凌不渡的倒影——倒影中的他混沌之气失控暴走,灰黑气流如触手蔓延,李清瑶、凌云霄、王胖子…所有珍视之人在混沌中化为虚无。
“这就是你的恐惧,混沌传承者。”古老混乱、带着无尽饥饿感的声音在识海响起,“你害怕自己的力量,害怕失控,害怕成为比‘吞星’更可怕的怪物……”
混沌领域剧烈波动。凌不渡脸色发白,体内力量正与碎片意念共鸣——是的,他确实恐惧过,尤其在混沌之气初次觉醒时,那种吞噬一切的本能曾让他夜不能寐。
“不渡!”
清冷坚定的声音穿透混乱意念。一道水蓝色身影踏浪而来,如破开迷雾的月光。李清瑶身着碧波峰真传弟子服,湛蓝光晕环绕周身,冰晶长剑直指碎片。
“李师妹?”
“碧波峰有秘法可追踪《玄元真水诀》共鸣者。”李清瑶简洁解释,目光锁定碎片,“师尊感应星辰殿异动,命我前来接应。”
她长剑振颤,水光化作清澈涟漪扩散。涟漪所过,混乱意念竟被洗涤得平和少许。
“没用的,小丫头。”古兽残念嘲讽,“《玄元真水诀》克制部分混乱,但‘吞星’的本质并非纯粹的恶,而是被扭曲的…守护。”
碎片景象骤变。
庞大如星辰的鲸形生物在星海遨游,喷吐气息化作星云,背上纹路演化星辰轨迹。它在守护——一片初生星域,一群脆弱星空生灵。
直到某天,未知维度的攻击重创了它。为活下去,它本能吞噬周围星辰疗伤,却被星辰怨念反噬,逐渐迷失。在彻底疯狂前,它将纯净的“守护之念”剥离,封印在星辰殿深处。
“看到了吗?”残念声音第一次出现情绪波动——千年深埋的痛苦与不甘,“我并非想吞噬,只是想…活下去,继续守护。”
凌不渡沉默看着记忆碎片。混沌领域感知告诉他,这是真实的。“吞星”的本源,是高贵的星空守护者。
“所以试炼的目的,是让我们理解真相,同时…直面自己的心魔?”
“理解是第一步。”残念声音渐弱,“第二步,是学会控制。就像我当年没能控制吞噬本能,你现在…能控制住混沌吗?”
最大碎片轰然炸裂,化作亿万光点涌入凌不渡体内!
“不渡!”李清瑶惊呼。
凌不渡闷哼单膝跪地,识海如被撑爆。“吞星”千年积累的混乱意念——守护、痛苦、疯狂、悔恨…无数矛盾情绪如潮冲击神魂。混沌源核疯狂旋转试图转化,但量太大了。
就在他撑不住的瞬间,微凉的手按在肩上。
“清瑶…”
“静心凝神,我助你疏导。”李清瑶声音平静如水。她盘坐凌不渡身后,双手结印,《玄元真水诀》灵力如涓涓细流注入经脉,精纯水灵之力带着天然净化调和之效。
凌不渡福至心灵,引导水灵之力与混沌之气交融。
灰蒙气流浮现澹澹蓝光,混沌的“演化万物”与水的“净化调和”结合,产生全新变化——狂暴意念不再被强行吞噬转化,而是被轻柔包裹、梳理、净化。
王胖子等人目瞪口呆看着:凌不渡周身浮现灰蓝交织的光晕,如生命般流动,将从星辰碎片涌出的混乱意念一一抚平。
一刻钟后,最后一块碎片化为纯净星光。
凌不渡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抬手虚握,掌心凝聚出灰蓝光球,内部仿佛有星河旋转。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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