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屋里时,清仪才慢悠悠睁开眼,她没急着起身,先闭眼细细体会了一下,丹田里那团气旋转得比往日轻快,灵力流过经脉时,有种说不出的顺畅感,指尖凝起一点微光,青色比前几日更纯粹,瞧着就透亮。
“淬炼得更精了。”她轻声自语。
外间传来窸窣动静,是胤禛在更衣,不一会儿,他就撩帘子进来了,一身石青衣裳衬得人精神,那股子由内而外透出的劲儿,藏都藏不住。他在榻边坐下,很顺手地就握住清仪的手:“醒了?昨儿晚上又调理又打坐的,没累着吧?”
“不累。”清仪由他握着,“反倒觉得,灵力恢复得比平时快。”
胤禛眼睛一亮:“是咱们那共鸣的缘故?”
“嗯。”清仪点头,想了想怎么说得更明白些,“爷身上的龙气至阳至正,我引着灵力跟它碰着,杂质就少了,炼得更纯,好比打铁时加了上好的炭,火候足了,铁自然就更精。”
这话胤禛听懂了。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嘴角弯起来:“这么说,爷在你这儿,还算个顶好用的鼎炉?”话是调侃,眼神却认真,他是真想知道,除了给她这个福晋的名分、供着龙气养着,自己还能在别处帮上忙不。
清仪听出他话里的那点在意,心里微软,难得耐心多说了几句:“不单是鼎炉,这共鸣是相互的,我借爷的龙气淬炼灵力,爷的龙气也因着我的引导更活泛,反过来温养根基,这是相辅相成的事儿。”
相辅相成四个字,让胤禛心头热了一下,他盼的就是这个,不是谁欠着谁,而是彼此需要,彼此成全。
“好一个相辅相成。”他低声念了遍,语气郑重起来,“那往后,爷这身子就全交给你了,该怎么调理、怎么借力,你只管说,爷必定好好配合。”
清仪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有点想笑,又有点心软:“爷现在配合得就挺好。”
“那就行。”胤禛舒坦了,又问,“那你修为呢?之前说卡住了,眼下可松动些?”
清仪点了点头:“是松动了些,原本因灵气不够堵着的关隘,这两日隐隐有要破开的迹象。”
胤禛眼里一下子绽出喜色:“当真?”他身子往前倾了倾,“要什么不?玉石?药材?爷让苏培盛加紧寻去!”那架势,恨不得立马把天底下所有对她有用的东西都搬来。
清仪忍不住笑了:“爷别忙,眼下最要紧的资源,不就在眼前么?”她抬眼看了看他。
胤禛先是一愣,随即朗声笑起来:“是是是,爷这个资源,一定仔细养着,随时供福晋取用!”
用早膳时,胤禛又细细问了些修行上的事,虽大多听不明白,可他听得极认真,那专注劲儿,跟听户部报要紧账目似的。清仪倒发现,跟他解释这些,对自己也是个梳理,有些模模糊糊的感悟,说着说着反倒清晰了。
早膳后胤禛去了户部,清仪路过院子时,瞧见灵韵正蹲在廊下,对着那盆曾绊过李格格的藤蔓嘀嘀咕咕,弘昀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玩布老虎,弘晖在稍远点的石桌边背书,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日头正好,满院子草木都精神,清仪脚步顿了顿。搁从前,这儿对她来说不过是个暂住的、灵气稍好些的洞府,胤禛是供给龙气的宿主,孩子们是意外落下的、需稍加看顾的因果。
可现在……三个孩子先后看过来,灵韵眼睛亮晶晶的,弘昀抿着嘴冲她浅笑了笑,弘晖放下书喊了声额娘,心口某处软了一下,她走进书房,在常坐的蒲团上坐下,早上说的那些话,这会儿在心里慢慢过了一遍。
“相辅相成……”她试着运转灵力,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属于胤禛的、堂皇温厚的龙气,即便他本人不在府里,也因着这些日子的共鸣,在她体内留了印记,在这印记的呼应下,她吸纳转化灵气的速度,实实在在快了两成有余,灵力在体内流转时,也像被一遍遍淘洗过,越发纯粹,她凝神,试着朝那层因灵气匮乏而一直坚固的关隘轻轻一撞。
嗡,壁垒轻轻震了震,离真正破开还远,但这明确的回应,足够让她笃定,瓶颈是真的松动了!照这个势头,突破的时间会比原先预计的短得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恢复修为会快上许多,能动用的力量更多,护着自己、护着这一大家子的底气也更足,而这一切,都和胤禛息息相关。
清仪睁开眼,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留在他身边,借龙气修行,似乎已不是当初权衡利弊后选的那条最划算的路,倒成了一条看得见前光的坦途,这念头让她心湖轻轻荡了荡。
她想起胤禛早上那带着欢喜的认真眼神,想起他毫不犹豫说爷这身子全交给你,想起他听说瓶颈松动时,那纯粹的高兴。
这个重生回来的男人,把他所有的信任、依赖,甚至把一部分性命的掌控权,都交到了她手里,而她呢?好像也在不知不觉间,把恢复修为、乃至日后道途的不少指望,系在了跟他的这段共生关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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