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看着张馆长突然停下脚步,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的陆星辞,他也正望着张馆长,眉梢微蹙,似乎在猜测馆长突然驻足的原因。
“张馆长,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晚晚赶紧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刚才校门口到教学楼的这段路不算短,张馆长虽然精神不错,但毕竟年纪大了,她难免担心是不是走得太急累着了。
张馆长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在不远处文学系展区门口挂着的那串红灯笼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是不舒服,是想起点旧事。你们挂的这些灯笼,和我年轻时候在学校图书馆看到的一模一样,那时候也搞读书节,学生们就用这种画着小图案的灯笼装饰书架,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看着真亲切。”
苏晚晚愣了愣,随即笑了:“您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灯笼更有意义了。这是我室友林晓晓从家里带来的,她说挂着热闹,没想到还能让您想起以前的事。”
“可不是热闹嘛。”张馆长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手指轻轻碰了碰灯笼上的小兔子图案,“现在的年轻人心思细,布置得比我们那时候精致多了。对了晚晚,你们展区里是不是有本民国时期的《昭明文选》复刻本?我昨天听你们系主任说的,特意想来看看。”
“有的有的!”苏晚晚立刻点头,侧身做了个引路的手势,“那本书我们放在最里面的书架上,用玻璃罩子护着呢,怕被人碰坏。我这就带您过去。”
陆星辞跟在两人身后,目光落在苏晚晚的背影上,她走路的时候,马尾辫轻轻晃着,却一点都不显得狼狈,反而透着股鲜活的劲儿。刚才在教学楼拐角看到试剂洒了一地时,他心里又急又气,可看到苏晚晚站在人群里,眼神里满是担忧地问他“陆学长你没事吧”时,那点焦躁突然就散了。
那会儿他转身要去物理系展区,走了两步又想起早上在图书馆看到苏晚晚借了本《且听风吟》,想跟她说自己那里有本作者签名的版本,要是她想看,可以借她。可还没等开口,就被物理系的集合哨打断了,现在想来,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特意拦住了似的。
“陆同学,你也对古籍感兴趣?”张馆长突然转头看向他,笑着问道。刚才一路走来,陆星辞都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不怎么说话,张馆长还以为他是陪着过来的,没太在意,这会儿见他目光落在书架方向,倒来了兴致。
陆星辞回过神,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不算感兴趣,只是之前帮老师整理资料时,接触过几本古籍,知道保存不易。苏同学他们能把复刻本保护得这么好,挺用心的。”
他这话倒是实话。上次系里教授让他帮忙整理旧实验室的资料,在柜子最底层翻出了几本民国时期的物理教材,纸页都脆了,教授特意叮嘱他要小心存放,还跟他讲了不少古籍保护的知识。这会儿看到文学系展区里的玻璃罩子,还有书架旁贴着的“轻拿轻放”标识,自然能体会到苏晚晚他们的用心。
苏晚晚听到他的话,她还以为陆星辞只关心物理实验,没想到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又赶紧移开视线,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小秘密似的。
“你们两个年轻人,倒挺有默契。”张馆长看在眼里,笑着打趣了一句,倒没再多说,跟着苏晚晚走到最里面的书架前。
玻璃罩子里的《昭明文选》复刻本静静躺在铺着红丝绒的托台上,上面烫着金色的书名,虽然是复刻本,却做得极为精致,连纸页的泛黄感都还原得恰到好处。张馆长戴上老花镜,凑到玻璃罩前,一页页仔细看着,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不错不错,字迹清晰,排版也还原了原版的样子,你们系主任这次可是下了功夫了。”
苏晚晚站在一旁,解答着张馆长的问题,这本书是系里特意从市图书馆借来的复刻本,为了这次文化节,前前后后准备了一个多月,光是玻璃罩子就换了三个,就是为了既能让大家看到书的样子,又能好好保护它。
陆星辞没凑上前,只是靠在旁边的书架上,目光落在苏晚晚身上。她讲解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说起书里的内容时,语速会不自觉地变快,手指还会轻轻比划着,像是在跟人分享最宝贝的东西。他突然想起刚才在教学楼拐角,陈阳偷偷跟他说“星辞,你刚才看苏同学的眼神,比看物理公式还认真”,那时候他还反驳说陈阳胡说,可现在看着苏晚晚的侧脸,却觉得陈阳好像没说错。
“对了晚晚,”张馆长突然抬起头,摘下老花镜,“我记得你们系里有个叫苏晚晚的同学,上次给市图书馆投了篇关于‘古籍数字化保护’的征文,写得很不错,是不是你啊?”
苏晚晚愣了一下,随即脸红了:“是我写的。没想到您看到了。”那篇征文是她暑假的时候写的,当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投给了市图书馆,没想着能被馆长注意到,这会儿被当面提起,难免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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