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沉重的黑布,将整个校园笼罩得密不透风。苏晚晚躺在床上,手机屏幕暗下去又被她按亮,那条威胁短信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屏幕上,每一个字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她不敢告诉陆星辞。对方明确要求“不许告诉任何人”,还以陆星辞的性命相要挟。她太清楚,以陆星辞的性格,若是知道了,必然会不顾一切阻止她,甚至亲自赴约,到时候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那份检测报告是他为父亲洗冤的唯一希望,她不能让这份希望彻底破灭,更不能让他陷入危险。
也不能告诉林晓晓。苏晚晚太了解自己的闺蜜,性子直爽又冲动,一旦知道她要独自去废弃工厂赴约,定会吵着要一起去,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她只能把这份恐惧和决绝,独自咽进肚子里。
辗转反侧到后半夜,苏晚晚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全是废弃工厂阴森的影子,还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她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坐起身,窗外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一天,苏晚晚过得像踩在棉花上,浑浑噩噩。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一句也听不进去,眼前反复闪过短信里的威胁话语;吃饭时,味同嚼蜡,筷子夹着饭菜却迟迟送不到嘴边;就连走路,都觉得身后有脚步声跟着,回头却空无一人。
陆星辞给她发了几条微信,问她是不是没休息好,语气里满是关切。苏晚晚强忍着心里的酸涩,回复说“只是有点感冒,没事”,还特意加了个笑脸表情,怕他看出破绽。
她能想象到,陆星辞此刻肯定也在为丢失的证据焦头烂额。警察那边暂时没有消息,赵天成那边又步步紧逼,他的压力,绝不会比她小。
下午的时候,苏晚晚借口去图书馆,悄悄回了一趟宿舍,把手机充满电,又在包里塞了一把小小的水果刀。那是她平时用来削苹果的,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防身武器。她还在口袋里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废弃工厂的地址和“赵天成”三个字,万一出事,或许能给别人留下一点线索。
做好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镜子里的女生,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带着一丝倔强。她不是天生勇敢,只是为了想要保护的人,不得不鼓起孤勇。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红,可这份暖意却丝毫照不进苏晚晚的心里。她给陆星辞发了最后一条微信:“今晚我有点事,就不跟你联系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发送成功后,她关掉了手机定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背着包,朝着学校后山的方向走去。
学校后山平日里很少有人去,尤其是废弃工厂所在的区域,更是荒草丛生,阴森可怖。据说那是几十年前的老厂房,后来因为发生过安全事故,就一直废弃着,晚上还经常有人听到奇怪的声音,渐渐成了校园里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苏晚晚沿着崎岖的小路往前走,路边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刮得她的裤腿沙沙作响。天色越来越暗,晚风一吹,树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她紧紧攥着口袋里的水果刀,手心全是冷汗,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一座破旧的厂房终于出现在眼前。厂房的墙壁斑驳脱落,窗户玻璃大多已经破碎,只剩下黑洞洞的窗框,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厂房门口挂着一块生锈的牌子,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机械厂”三个字。
苏晚晚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苏晚晚,你可以的,拿到证据就走。”
她一步步走进厂房,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和铁锈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厂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废弃的机器和破旧的桌椅,在月光的照射下,投射出奇形怪状的影子,显得格外吓人。
“有人吗?”苏晚晚的声音有些发颤,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没有回应。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废弃的铁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她浑身一哆嗦。
“别躲了,我已经来了,”苏晚晚鼓起勇气,提高了声音,“证据呢?你把证据交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厂房的深处传来,“嗒嗒嗒”,在寂静的厂房里显得格外清晰。苏晚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握紧了口袋里的水果刀,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苏晚晚同学,果然很守信用。”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你是谁?”苏晚晚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地看着他,“证据呢?你把证据给我!”
“别急,”男人笑了笑,笑声里带着一丝诡异,“证据确实在我手里,但你以为,就这么容易就能拿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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