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随风,扫过秦凤翎的俏脸。
“当!”
下一瞬,一众御林军齐齐拔刀,一个个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你有毛病啊?”
姜昊装了半天的绿茶人设,再次迎来崩塌,“翎儿好心给你钱,你怎地这般不识抬举?”
入眼一幕,皆是猩红的怒目,只要秦凤翎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冲上来,把姜凡碎尸万段。
在他们心中,御林将军,神圣不可侵犯。
“罢了。”
反倒是当事人,浅笑一声,丝毫没放在心上。
“看来,你还在恨我。”
“你没那么重要,怎么?大乾哪条律例规定了,贱民必须对将军笑脸相迎?”
姜凡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往后,少来这个地方,将军慢走,小的不送了。”
“唉……”
秦凤翎望着他,欲言又止,终究只好默默离开。
“有什么麻烦,随时可以来找我。”
“翎儿,翎儿……”
姜昊火急火燎地追上去,一脸谄媚之色,“母上想你良久,等你忙完公事,可否来帅府,我们一起吃顿便饭?”
“改日吧。”
秦凤翎头也没回,甩起马鞭,抽在了黄骠马屁股上,“驾……”
“那我等你有空啊!”
他跳着脚,在那儿招手,可惜,无人在意。
待到秦凤翎消失在街角,他才依依不舍走了过来,眼神中满是恨意,可碍于姜璃在场,只好收敛。
这混蛋,为什么就不上钩呢?你曾经那些好勇斗狠,争强好胜呢?
“阿姐,既然兄长没信心,我们就不要逼他了。”
他可怜巴巴地道,“以后,我每日只吃一顿,节省下来的钱,应该能养兄长到终老了,毕竟他是有功之人。”
“好了,这一万两我出了。”
姜璃岂会不知,两人之间的恩怨,只是,她现在谁也不想得罪,只能两边应付。
毕竟,某些事,若是真放在明面上来讲,对谁都没好处。
“那这军令状,我也立。”
“你大可不必,我并非那个意思。”
姜璃皱了皱眉,心生愧疚,赶忙解释,“这么多年,帅府本就欠你生活费,如今无法一齐补上,你既然想点事,这一万两,就当是启动资金了。”
“人,总得找点爱好。”
“不能坏了帅府的规矩。”
姜凡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帅府,不养闲人!”
“拿纸来。”
“你,这样这么见外吗?”
姜璃瞳孔微微收缩,美眸中噙满了泪花,过往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阿姐,兄长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想做,我们还是不要阻拦的好,说不定,他能在别的地方证明自己的价值呢。”
姜昊拿出手帕,擦拭着她的眼泪,悉心安慰。
“再说,那什么军令状,还不是给外人看的?我们终究是一家人,难道,兄长完不成任务,谁会真的要他死啊?”
姜昊郑重其事地道,“谁要是敢那么做,我姜昊第一个不答应。”
“您说,是吧?兄长。”
是你个头。
你这贱畜,怕是第一个拿着军令状来弄死我。
府兵似乎早有准备,取来了文房四宝。
当着姜璃的面,姜凡没有丝毫犹豫,火速写下了一封军令状,签名摁了手印。
“好了,两位请回吧,我要开始研究制香了。”
“唉……”
姜璃知道劝不动他,只好作罢。
“小弟恭祝兄长马到成功。”
姜昊则是暗戳戳欢喜,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少的资源,你姜凡拿什么制香?拿什么赢过御三家?
到时候,就借着军令状,弄死你。
“撤!”
“哒哒哒……”
马蹄声,走街串巷。
秦凤翎离开那片街区后,并没有急着去执行任务,反倒是郁郁寡欢。
“将军……”
左山雕摸了摸眼罩,那下面,他失去了一只眼睛,“莫非,你真的被他影响了?”
他是秦凤翎的绝对亲信,这些年,陪她出生入死,了解她的一切。
以将军的性格,岂会感情用事?
“没有。”
秦凤翎低声道,“我只是好奇,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左山雕面露不屑之色,冷笑道,“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罢了,六年前,他翻不起风浪,现在更不可能。”
“不,我还是不放心。”
秦凤翎盯着远方的天际,思绪一下子回到七年前的战场上,嘴角不觉微微上扬。
“当年,他可是一呼万应的人中龙凤,真正登临绝巅的人,岂会郁郁久居人下?他在等待时机。”
“这……”
左山雕一怔,暗想自己刚才肯定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是啊!能从净秽司安然无恙逃出来,还造成了这么轰动的大事,他现在越发怀疑,爆炸一案,与姜凡逃不了干系。
“你别小看他,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我倒是觉得,将军抬举他了。”
左山雕冷嗤一声,眼中透着不屑,“他若真厉害,六年前,岂会如死狗一样被处置?窝囊废罢了。”
“呼……”
秦凤翎深吸了口气,过了良久,嘴角才勾勒出一抹深邃的笑容。
“你不懂,那时,他被亲情、感情所累,现在,他不会了。”
秦凤翎不断回忆与姜凡相处的点点滴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你没发现吗?他现在的眼神冰冷而残暴,就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
“那也是一只被拔了牙的猛兽。”
左山雕不置可否,“一个武功全失的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拔了牙的老虎,不如狗。
“罢了,你不懂。”
秦凤翎修长的双腿猛夹了一下马腹,身姿昂然挺拔,“派人盯紧他,他就算不想动,也会有人让他动的。”
“为何?”
“净秽司爆炸案,瞒不住的。”
秦凤翎冷笑,眸中闪过一抹杀机,“这会让你一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重新看到希望,主动找上他。”
“嘶!”
左山雕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面露惊恐之色。
“您是说,他曾经那些旧部,进皇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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