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可把周强给吓坏了。
眼看事情就要成功了,一旦被东厂掺和进来,把这些兄弟们抓回去一审问,势必会供出来兵部和帅府,那事情可就大了。
别说他周强以后升官发财了,就是连尸骨,估计找不全了。
“曹公公,且慢。”
无奈之下,周强只会硬着头皮,请求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小声提醒道,“您是为东厂办事,小的背后也是了不得的人物,真的弄僵了,对大家都不好。”
“哦,是吗?”
岂料小曹公公是有备而来,根本就不稀罕与他化解恩怨,反而意味深长,“咱家要是非要弄僵呢?”
“你……”
周强当初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都尉,类似于后世小队长的角色,可他多年来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深谙官场之道,这大乾的官员,无论大小,皆以利益当先,哪怕是这些阉狗,也不例外。
“曹公公,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开个价吧。”
只要能用钱来解决事情,他周强就完全不怕,大不了回去找主子们报销。
“咱家差你那点钱?”
小曹公公阴恻恻一笑,翻身下马,阴阳怪气地拍了拍他的脸,冷笑道,“怎地?你还想贿赂咱家?咱家为朝廷办事,为厂公办事,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岂会被区区蝇头小利变节?难怪,兵部近些年来屡战屡败,原来,都是你们这种货色。”
“你,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周强大惊失色,又联想到他之前对姜凡的态度,隐隐惊恐,“曹公公,既然您知道我们的底细,我也不瞒着您了,想要他命的,不只有兵部,还有少帅,我希望您考虑清楚了!”
既然都露了底,周强身后那帮兵士再也不用收敛,他们一个个挑衅般看着厂卫,嘴里不断污言秽语,以他们身体残疾为切入点,滔滔不绝,骂得极为难听。
“一帮阉狗,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敢管我们的闲事?”
“就是,阉人还想干政?你们也配?”
“你们东厂的职权,有查案这一条吗?笑死个人。”
“……”
东厂厂卫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怒不可遏,恐怖的内力激荡,震得院子里的花草摇摆不停, 像小泥鳅这般毫无底子的普通人,需要站到姜凡和快嘴刘身后,才能抵消那种窒息感与压迫。
“曹公公,事态已然明了,再闹下去,真爆发什么冲突,无论是闹到我们各自的上司那儿,或者,闹到陛下那边,都是得不偿失,不好收场的。”
周强嚣张跋扈地指了指姜凡,冷笑道,“我只想要他的命!其余的事情我不管,你查你的案,我抓我的人!“
当即,没等小曹公公授意,他直接大手一挥,那些兵士拎着刀,丝毫不管厂卫的怨恨眼神,上去就要捉拿姜凡。
“哈哈……”
眼见厂卫没有行动,周强兴奋大叫,“这样才对嘛,曹公公是个明智之人,为了这么一个废物,同时得罪兵部和帅府,真划不来。”
“姜凡,这出戏,你是搞出来的吧?”
周强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心中自然有了判断,“你想利用曹公公,让我们鹬蚌相争,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来啊,给我杀!”
“表哥救我,救我啊……”
然而,就在此时,周强听闻身后一声大叫。
猛地回头,不是流苏又是谁?
不知何时,她已经被两名厂卫给控制了。
“看来,你还不能如愿啊!”
姜凡耸了耸肩,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就在这儿,你过来杀啊!”
“曹公公,你什么意思?!”
周强强忍着姜凡的挑衅,怒目圆瞪,“你是要彻底与兵部、帅府,撕破脸皮吗?”
“咱家查案,抓到了偷盗宫廷玉器的贼,莫不是,这贼也是你们兵部的人?还是帅府的?”
“怎么可能?我表妹是怡红院的花魁,想要什么宝贝没有?用得着偷?”
周强愤怒驳斥,骂道,“你可知,有多少王公大臣,都将她视作心肝宝贝?她只要招招手,就有无数人亲自把宝贝送上门?”
“甭管你说得天花乱坠,偷了就是偷了,人赃并获。”
小曹公公微微颔首,当即就有厂卫展示证据。
“你还想抵赖吗?”
“这……”
周强恶狠狠地瞪了眼流苏,这蠢女人,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要什么没有?何必这般愚蠢?
“表妹,你糊涂啊!”
不得已,他只能暂时放弃流苏,等弄死姜凡,再行打算。
“我冤枉,表哥,你快救我,这些阉狗不是人,我会被他们给折磨死的。”
“来人啊,快杀了姜凡!”
周强又怎么会忍心?
他和流苏保持了那种关系,起码有六年,早就超越了普通的亲情关系。
“是!”
眼看兵士们一个个往前冲,对她不管不顾,流苏直接吓坏了,慌不择机的大喊,“周强,你个没人性的东西,你再不来救我,我就将你所有的丑事都抖出来,还有你们兵部和帅府的秘密!”
此话一出,周强瞬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其余兵士也都停下脚步,投来了愤怒的目光。
那仿佛在质问……
“你这蠢货,都告诉她啥了?”
“曹阉狗,给你脸了是吧?赶紧放人!”
周强再也淡定不了,万一流苏这蠢货被人钻了空子,麻烦就大了。
“桀桀桀……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而小曹公公,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一刻。
“这么说,陛下的玉器失窃,你们也有参与咯?”
“我……”
一时之间,周强有口难言,此刻才堪堪发现,自己早已落入了陷阱。
“曹阉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尚书大人和少帅,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周强领着一帮人狂呼,丝毫没注意到,小曹公公的脸上,满是杀气。
“全体听令,私窃皇家宝物,实乃诛九族之大罪,吾以厂公之令,责令尔等立马捉拿贼人,胆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是!”
“领头的,尽量留活口!”
刹那间,无数的厂卫窜入兵士队伍中,犹如虎入羊群,顷刻间,此地便已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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