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姜璃正在抚琴,闻听此言,琴弦崩断,直接割伤了葱白玉指,她吃疼,将玉指放入嘴中,轻轻吮吸。
可神色迷离,娇躯微微颤抖。
“小姐,您没事吧?”
侍女宝珠,忙上前关切。
姜璃摆手示意她无碍,倏然起身,一步落于姜昊面前,将他扶起。
“昊弟,事关重大,切不可妄言啊!”
在皇都城内,怂恿江湖武林人士,杀人害命,制造灭门惨案,这于情于理,于家规于国法,都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搞不好,女帝震怒,是要将其诛灭九族的。
“阿姐,这种话我敢乱说吗?”
他抹了额前的冷汗,哭哭啼啼,宛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那抚远镖局,可是咱们帅府的产业,还是陆伯的家,他这般行事,分明是记恨我们,是想报复我们帅府。”
“阿姐,这事儿,太可怕了!”
“万一,他下次直接针对帅府,可怎么办啊?”
“他?他有那么大的本事?”姜璃疑惑,难以理解,“我听说,他不是租下了一座凶宅,搞什么酿酒事业,学人家做生意了吗?”
“我的阿姐啊!”
姜昊抹着眼泪,六年过去,他分明已经长成了虎背熊腰的汉子,在外人面前,是威风凛凛的少帅。
如今却一如当年,刚被找回来时羸弱可怜,一看到阿姐就会哭的大男孩。
“你最近忙于政务,不甚了解,外面人都在传,他购买凶宅,开办酿酒坊是假,赚钱买凶,招兵买马才是真,那座宅子里,不知道窝藏着多少凶神恶煞。”
“阿姐……”
姜昊边说着,边跪在地上,“我知道,我这么说兄长,是大逆不道,可我也是为了帅府着想,毕竟,女帝当初下令,是让他回归的帅府。”
“侠以武犯贱,儒以文乱法,或许兄长无意,就怕被有的人利用,从而干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触怒了女帝陛下。”
他攥着姜璃的手,剧烈颤抖。
“到了那时,陛下怪罪下来,家族又何以应对?阿姐,昊儿,绝无私心。”
“唉……”
姜璃望着远方的天际,身形微微颤抖,之前,他因遇刺一事,和姜凡的旁敲侧击,对自己这位弟弟,有过些许怀疑。
如今看来,是她大错特错。
姜凡,曾经他是无双少帅,是执掌天下兵权之人,他又岂会甘心当一个卖酒翁?
他更没想着,与家人和睦相处,好好在帅府待下去,辅佐昊弟,重铸家族荣光。
“昊弟,你说得对,是阿姐看走眼了,他,只想报复我们!”
“阿,阿姐,那现在怎么办啊?”
姜昊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可目光中却闪过一抹狡黠。
“姜凡啊姜凡,你拿什么跟我斗?”
“以现在的态势,势必已经惊动了御林军,陛下一旦知晓,他在劫难逃。”一语至此,他又抹起了眼泪,“可怜兄长被奸人蒙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儿,若是我当日,以命相抵,换兄长回来,想必,不会有今日之祸事。”
“阿姐,反正我已经是戴罪之身,被陛下禁足,只要兄长愿意回来,我宁愿放弃一切,安心做他身边一个小卒,只求,我帅府能够繁荣昌盛!”
“瞧瞧,少爷永远是这么善良。”
“可不吗?那假货真不知好歹,出了帅府也给咱们惹事。”
“人比人,才能看出差距,那种人,就不应该从净秽司接回来……”
府中的下人,议论纷纷,无不对姜昊投去惋惜与钦佩的目光,对姜凡则恶语相向。
一切,姜璃都听在耳中,痛在心里。
“昊弟,快快请起。”
姜璃一脸痛惜,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拨正了他的发丝,心中一阵酸楚,“对不起,阿姐之前不该怀疑你,是阿姐被恶人挑拨了。”
“阿姐,没事的,我永远相信阿姐,你心里是有我的。”
姜昊乖巧地像个童子,可眸光深处,却满是厌恶。
同时,他心中一阵后怕,好一个姜凡,竟有本事煽动姜璃,不早点除掉你,那还了得?
“昊弟最乖,从来不会让阿姐操心。”
姜璃宠溺地抚摸着他的头,满脸欣慰,“以后,别再说自己是戴罪之身了,克扣军饷一事儿,是你被交友不慎,被奸人所连累,等过几日,我亲自去向女帝陛下求情,不日,你将恢复自由之身。”
“阿姐。”
姜昊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姜璃,像个孩子似的趴在她的胸口,泪水流淌,打湿了姜璃的衣襟。
“我就知道,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误会我,阿姐你肯定会相信我的。”
“好了,乖,我们赶紧带兵去平乱。”
姜璃心念通达,当即做出了部署,“宝珠,你派人去通知秦将军,此事儿非同小可。”
“是,大小姐。”
“阿姐,那我也要去吗?”姜昊一阵迟疑,俊朗的脸庞上满是担忧之色,“我毕竟是戴罪之身,万一出去的话,被陛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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