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带来的密旨,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深入漠北,探查辽国核心阴谋,这任务的凶险程度,远超西域。
杨延嗣并未立刻行动。他首先返回高昌,进行周密的部署。龙骧军主力五千人,他决定只带走最为精锐的一千五百人,包括全部穆柯寨战士、孟良的火器队骨干以及最悍勇的骑兵。其余三千五百人,由副将统领,继续镇守高昌,与麴智盛将军相互配合,维持西域稳定,防范耶律大石。
同时,他通过隐星渠道和河西节度使,尽可能搜集关于漠北的地图、气候、部落分布等信息,并准备了大量御寒衣物、耐储存的干粮、治疗冻伤和草原疾病的药物。孟良更是抓紧时间,改进了部分火器,使其在极端寒冷环境下也能正常使用。
准备月余,一切就绪。
临行前,毕勒哥大汗亲自相送,赠予良马五百匹,并派了数名熟悉漠北边缘地带的向导。
“杨将军,漠北苦寒,部落凶悍,辽人更是视其为后院。此去千万小心!愿星辰指引你的道路!”
杨延嗣郑重谢过,翻身上马。身后,一千五百龙骧精锐肃立,人人面带风霜,眼神却坚定如铁。穆桂英一身红色劲装,外罩白色裘袍,英姿飒爽,与他并肩而立。
“出发!”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坚定的行动。队伍打起旌旗,告别了西域的绿洲与城池,向着北方,那片更加荒凉、更加未知的土地,毅然进发。
初入漠南草原,尚可见到零星的牧民营地,天空湛蓝,草场辽阔。但越往北走,人烟越发稀少,气候也愈发寒冷干燥。强劲的北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卷起地上的积雪和沙砾,打在脸上生疼。夜晚的气温骤降,呵气成冰,即便点燃篝火,裹紧皮裘,依旧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队伍中开始出现轻微的冻伤和非战斗减员,幸得阿沅医术高明,准备的药物充足,才未造成严重问题。
这一日,队伍行至一片名为“白草滩”的区域,据向导说,此地已是传统意义上的漠北边缘,再往北,便是真正人迹罕至的绝域,也是诸多游牧部落争夺的草场。
突然,前方斥候快马回报:“将军!发现大队骑兵踪迹!约两千骑,正从东北方向朝我们而来!看装束和旗帜……像是鞑靼人!”
鞑靼!乃是漠北草原上一支强大的游牧民族,时而臣服于辽,时而又叛,生性彪悍,来去如风。
“全军戒备!列阵!”杨延嗣立刻下令。在这陌生的地域,遭遇任何势力都必须保持最高警惕。
龙骧军迅速依托一处缓坡,结成圆阵,盾牌手在外,长枪兵次之,弓弩手居中,骑兵则护住两翼。
不过一刻钟,地平线上便出现了黑压压的骑兵,如同翻滚的乌云,带着雷鸣般的马蹄声,迅速逼近。他们身着各式皮袄,头戴皮帽,手持弯刀弓箭,口中发出怪异的呼哨,眼神凶狠而贪婪地盯着龙骧军这支“肥羊”。
为首的鞑靼头领,是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他挥舞着弯刀,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胡语吼道:
“南边的商人!留下你们的货物、兵器和女人!可以饶你们不死!”
他们将龙骧军误认为了携带重货的商队。
杨延嗣策马出阵,沉声道:“我等乃大宋龙骧军,途经此地,并无恶意。还请贵部行个方便,让开道路。”
“宋军?”那鞑靼头领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更加狰狞的笑容,“管你什么军!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杀了你们,东西一样是我们的!儿郎们,杀!”
他根本不给谈判的机会,直接挥刀下令冲锋!两千鞑靼骑兵发出野性的嚎叫,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龙骧军的圆阵猛冲过来!
漠北的第一战,猝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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