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儋摆手:“唤他进来。
若敢妄动,休怪我不留情面。”
片刻后,一名面容清秀、气质阴柔的青年步入。田安拜见三位叔伯。”
田儋冷眼扫过:“此来有何要事?”
田安微笑:“九卿张罗将至,不知三位作何打算?莫将田家推向绝路。”
“放肆!”
田儋厉声呵斥,“黄口小儿,懂什么?”
“若我所料不差,三位欲静观其变,顺其自然?”
田安从容续道,“此乃坐以待毙之举。”
“田家为齐地之首,又是王族后裔,秦人必先彻查。
与其被动,不如先发制人。”
田荣闻言,怒斥出声。小小年纪玩弄权术,简直可笑!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毫无意义。
张罗是什么人?一出现就担任九卿,你们觉得他简单吗?
贸然接近只会露出破绽,到时候田家才是真正危险。
田儋与田横同时颔首。
逃避虽然不光彩但确实有效。
最重要的是避免给秦人留下把柄。
只要没有确凿证据,秦人就无法奈何他们。
想到这点,几人对秦律反而生出几分感激。
田安摇头道:主动拜访或是设宴款待张罗,反而显得光明磊落。
这样既能了解对方,又能提前布局防备。
况且作为齐地望族,尽地主之谊不是理所应当?
田荣冷笑:田家乃齐国宗室,即便 也是齐地第一世家。
主动巴结,不是心虚是什么?
田安眼睑微垂,目光阴冷。
正要反驳时,田儋抬手制止。你为家族着想可以理解,但这件事不是你该参与的。
管好你们那一支别惹麻烦,我自会保全田家。
田安闻言不再多话,向三人行礼后离去。
田儋转向田荣和田横。必须盯紧甘罗,绝不能让他轻举妄动。
必要时直接控制住他们。
想到临淄郡守严晁、郡尉陈康等官员全家遇害之事,田儋既愤怒又心惊于甘罗手下死士的能力。
那些人他已经转移过一次,却还是被找到。
但善后工作不得不做。还有田假和田安那一脉。
三弟你要多加留意,田假那个老东西野心不小。
田荣补充道:特别是那个田安,自以为聪明实则愚蠢,这两人最需防范。
田横默默点头。
此时已走远的田安回首望着府邸方向,嘴角浮现冷笑。被人算计到这种地步还不自知,死到临头犹在梦中。
农家我要,田家我也要!
这声冷笑中响起的,竟是女子声音。
同日在临淄城外,二十余名身着咸阳官服的官员正在等候。
约莫两三炷香后,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久经太平的临淄百姓闻声色变,田间劳作的老人慌忙丢弃农具奔向家中。又要打仗了吗?
快把粮食藏进地窖,男人孩子都躲起来!
即便有人解释是咸阳派来处理郡守失踪案的,这些经历过战乱的老人仍惊恐万状。就算不是打仗,也定是要来抓人了!更何况临淄的官员都不见了!
“不藏好东西,以后就该饿死!”
“天杀的,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临淄城外,百姓们惊慌地向城内奔逃。
守在城门的二十多名官员竭力安抚,才让众人平静下来。
一位齐国老者叹息道:“不是打仗就好,这太平日子才过了几年。”
想到可能重回战乱年代,他心中充满抗拒。
骑兵队伍出现在远处,千余铁骑护卫着两辆马车。
临近城门时,骑兵整齐地分成两队停下。
一辆马车从队列中驶出,另一辆则留在后方。
廷尉正周青臣快步上前行礼:“下官拜见张上卿!”
车帘掀起,张罗独自走出马车。
他审视着周青臣谄媚的笑容,虽不喜却也知道此人能位居廷尉府二把手必有过人之处。
抬眼望了望临淄城墙,张罗沉声道:“进城!”
身后将领涉间立即传令:“五百人下马列队,随上卿入城!其余人马城外驻防!”
与此同时,郊外农舍里,两个老人正指挥家人将粮食藏入地窖。爹,地窖装不下了!”
儿媳焦急道。
老妇提议:“把鸡鸭杀了分给乡亲吧。”
老人含泪握刀,这些用积蓄买来的家禽本指望靠它们改善生计——当初他听郡外官员讲授张上卿的《齐民要术》,满怀希望开始养殖,如今却要亲手毁掉这份希望。哪里要打仗了?爹,您别瞎猜。”
老人的儿子走上前来。
这老汉把田里干活的人都拽了回来,不停地念叨着要打仗了要打仗了。
可过了大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倒是把左邻右舍都吓得惶惶不安,宁可信其有。老子当年被齐王征去跟秦人打仗,那战马的马蹄声我绝不会听错!
老人固执地坚持着。
他儿媳接话:如今咱们不都是秦人了吗?还跟谁打?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哪知道啊?那些当官的,谁管咱们死活?准是出什么事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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