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轻叹一声。老师放心,破奴我会照顾好。”
扶苏恭敬地向淳于越行礼。嗯,多谢公子。”
淳于越点头,忽然想起一事。
待扶苏离去,他急忙跳下马车。老师不走了?”
正在练武的赵破奴眼中闪过惊喜。非也,有些嘱咐忘记交代。”
赵破奴立刻上前,一脸认真聆听教诲的模样。
这个历经磨难的孩子如此懂事,让淳于越倍感欣慰。若遇棘手之事,可去内史府寻张罗相助。”
淳于越压低声音道。
他必须防备胡亥。
决不能让这孩子沾染胡亥的习气。老师不是不喜张上...张罗吗?”
赵破奴眨了眨眼。只是理念不同而已。”
“为何不找扶苏公子?他也极好。”
“听老夫的安排便是。”
淳于越捋须道,“不过那小子记仇,他若推辞...”
“就说当初章台宫外,老夫被他踹晕之事。”
为了赵破奴,他不惜自揭旧事。破奴明白。”
“好好用功,归来后要查你功课。”
......
夜色渐深。
章台宫内。
将闾与公子高如坐针毡。
他们没想到军中举动尽在皇帝掌握。
嬴政翻阅着黑冰台的密报,嬴阴安静作陪。斥候什长,弩营百人将...”
将闾二人却误以为是责怪,慌忙请罪。走过战场还这般怯懦!”
嬴政沉声道。
二人正要叩首,却被喝止。坐直!年纪长于张卿,却相差甚远!”
将闾与公子高挺直腰背,暗自苦笑:
若有张上卿的本事,岂会如此惶恐?
嬴阴闻言,嘴角微扬。父皇,两位皇兄的表现比亥弟强得多。”
嬴政闻言,目光转向两人,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将闾,高。”
“儿臣在。”
两人立即挺直腰板。
嬴政沉吟片刻说道:“斥候任务太危险,神臂弩营也可能成为敌军重点攻击目标。
你们不如调去别处?”
将闾和公子高闻言一愣。
嬴政继续道:“去负责粮草辎重吧,这也关系到全军命脉。”
将闾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鼓起勇气答道:“父皇,孩儿还是想留在斥候营。”
公子高见状也立即表态:“父皇,孩儿也不愿去辎重营。”
“为何?”
嬴政嘴角微扬。
将闾咬了咬牙,拱拜的双手微微发颤。
既是因为对斥候们的承诺,也是因这第一次违抗皇帝旨意。三军将士哪个不危险?斥候作为大军的耳目,更是险中之险。
孩儿见过太多斥候,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把情报送回才咽气。”
“因为孩儿的愚蠢,曾有两名斥候舍命相救,而他们根本不知道孩儿的身份。”
“无论为私心还是为天下,三军敢战,秦人敢死。
大家都明白打仗是为何。”
“孩儿除了是父皇的儿子,也就是个普通秦人。
所以...孩儿也敢赴死!”
将闾说完,额头重重叩地。
嬴政神色变得严肃。上前来。”
“皇兄快上来!”
嬴阴急忙招手,感觉气氛不对。
将闾犹豫片刻,还是起身上前,跪在嬴政身侧。
嬴政伸手转过将闾的头,脖子上那道浅疤清晰可见——再深一分,不是身首异处就是流血而亡。不怕?”
“不怕。”
“滚下去。”
嬴政收回手。随你们去吧,退下。”
将闾和公子高如释重负。儿臣告退。”
待二人退出后,嬴阴忍不住问:“父皇明明关心,为何这般态度?”
嬴政看了女儿一眼没回答,只说:“你也下去。”
嬴阴撇撇嘴,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张上卿让转交的。
我去时他刚写完。”
说罢她也离开了。
嬴政展开竹简,眉头先是一皱。陵?”
“为牺牲将士所建?”
“兵马俑...”
合上竹简,嬴政陷入沉思。
突然开口:
“传诏!”
殿外宦官急忙入内。令咸阳所有三公九卿,明日早朝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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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许多人接到深夜诏令。
次日清晨,章台宫前重臣陆续到来。
三公九卿中:
太尉蒙恬在河套练兵;
少府茅焦赴东北规划林地;
仆射淳于越昨日刚出使东胡;
典客卿顿弱也已悄然前往月氏。
殿内灯火通明,中尉营统领李信亦在召见之列。
众臣步入章台宫,齐声行礼:“拜见陛下!”
嬴政未抬头,朱笔在竹简上游走:“免礼,入座。”
群臣不解其意,唯有张罗心知肚明——昨夜呈上的奏章已至御前。
增抚恤,修战陵,塑兵俑。
而陵寝之制,向来非寻常士卒可享。
朱笔忽停。李信。”
武将席上的李信猛然回神:“臣在。”
宦官奉上诏令,嬴政的声音威严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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