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魏国信陵君门客,终究是反秦之辈。还有,伏胜的下落也归你查,若他未归,我随时能逐你出府。”
张苍闻言,顿时语塞。
……
同日,咸阳另有一事。
巴清筹备多日的炒菜馆,择定今日试业。
五条街巷,五家新店。
连日飘散的香气勾住往来行人,令他们铭记此地。
虽被顿弱带走一位顶尖厨子,却无碍大局。
开业时辰将至,店外早已水泄不通。
门扉初启,人群顷刻涌入,座无虚席。夫人,实在忙不过来,能否加派人手?”
伙计急匆匆奔至巴清跟前诉苦。
她淡然一瞥:“眼下何来人手?教他们手脚麻利些。”
“可……唉!”
伙计只得叹气离去。
未过两个时辰——
“夫人,食材售罄,门外尚有百余宾客等候。”
巴清默然,暗自懊悔。
未时未至,其余四店想必亦是如此。
原以为备货充足,竟仍不足应付。明日加倍备料。”
“且将今日候客登记在册,明日予他们八折之惠。”
言罢,她转身离阁。
经商之道,她天赋卓绝。
让利既可平息怨怼,又能赢取人心。
明日若无变故,她不必再来。该向张上卿禀报此事了。”
下月再拓新店,由咸阳至关中,继而遍及四方。还需寻个正经由头……”
恰逢东胡商队今日返程,她本欲连夜核账,翌日面见张罗。
不料抵达商号时,却闻领事已赴内史府。
巴清蓦然蹙眉。出了何事?”
不安骤然攀上心头。
纵使自问行事无差,她仍即刻折向内史府。
张罗将联合商队的账目全权交给她负责,她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内史府内,张罗正忙于公务。
典客卿门下的密探休突然现身。参见张上卿。”
“休?”
张罗略显惊讶,打量着一身商人装束的休,“你为何突然回来?”
休行礼后答道:“顿上卿暂离咸阳,临行前嘱咐,若有要事我等无法决断,可向张上卿求助。”
“他说,张上卿是唯一值得托付之人。”
张罗淡淡一笑:“顿老大人过誉了。
那么,你有何事?”
休稍作迟疑,再次深深拜伏,姿态极为恭谨。此事…实属私心所请,斗胆恳求上卿一次,唯有您能成全。”
“若遭拒绝,我也无憾了。”
此时,匆匆赶来的巴清恰好撞见这一幕。
张罗抬手示意巴清噤声,巴清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与自己无关。
休在内史府长跪不起。
见事不关己,巴清悄然退下,继续整理手头的账目。说吧。”
张罗开口道。
休这才直起身,但仍保持拱手之礼。此次回咸阳,是因顿上卿离都,有些要务需亲自处理。
途中听闻一事——”
“何事?”
张罗半闭双眼。
作为典客卿八大密探之首,休素来受顿弱器重。
能让他专程返回,必非寻常。
休喉头滚动,终于吐露:“兵马俑。”
张罗一怔:“与此有何关联?”
休似难以启齿,最终低声道:“求上卿开恩…允我等在俑坑中得一席之地,无需留名,只求一具无名陶俑足矣!”
说罢再度叩首。
张罗神色变得肃然。
他忽然醒悟:这些密探在朝中并无记录,连真实姓名都湮没在黑暗中。
正如历代王朝的暗卫,纵有功勋亦难留痕。
而这些游走刀锋之人,每日与死亡为伴……
“准了。”
“谢上卿恩典!”
休声音微颤。
再抬头时,他已恢复密探首领的冷峻:“另有一事——东胡恐生内乱。”
张罗指尖扣紧案几:“消息确凿?”
若能如此,事情就简单多了。不过……”
休话锋一转,“东胡王仍掌握着绝对力量,足以 那些意图反抗的部族。”
匈奴覆灭,扶余消亡后,东胡在草原上再无对手。
大秦似乎对这片土地兴趣缺缺。
外患消失,内乱便随之而起。
东胡王贪婪残暴、沉迷女色,对各部族的压迫日益深重。
他甚至还打算再次清洗内部反对势力。
各部族不甘屈服,暗中联合,多次与东胡王对抗,如今已拒绝向他进贡。
张罗目光一闪:“那么,最近那些敢接近燕地长城五十里内的,是东胡王的人,还是那些准备 的?”
休轻笑一声:“是东胡王的动作。
他虽然凶残好色,但并非蠢人。
他清楚一旦东胡内乱,自己必定损失惨重,又不知究竟有多少部族暗中勾结,所以才耍了这一招。”
东胡王的骑兵逼近长城,实则是为了震慑其他部族——他连大秦都敢挑衅,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最好掂量清楚。
尽管只是虚张声势,却暂时稳住了局势。
毕竟,昔日能与东胡抗衡的匈奴,已被大秦彻底剿灭,足见大秦之强。所以他如今外强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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