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始终认为是被赵氏拖累。
若不必顾虑全族,断不会如此境地。呵!”
赵歇冷笑着仰头饮尽杯中酒。
铜樽重重顿在案上。我再问你,当真不恨秦人?别忘了令祖李牧将军是怎么死的!”
李左车眸光微颤,轻叹道:“但我祖父更恨匈奴。”
“自秦人屠尽匈奴后,这恨意便淡了。”
“……”
赵歇顿时噤声。
李牧堪称赵国最后壁垒。
却毁于之手。
虽与李左车交好,亦不敢妄议此事。饮酒!饮酒!”
赵歇烦厌至极,拒绝再谈秦事。
酒至半酣。
二人皆带醉意。
赵歇忽转话锋:“如今秦人严禁与东胡通商,我想分杯羹。”
“先前碍于官方商队不敢动作,现下胡货利润丰厚。”
“待秦人重启商路再抽身。”
言下之意要行走私。
早知赴东胡商队获利颇丰。
赵地不少豪强已暗自动心。
李左车闻言蹙眉,醉眼斜睨赵歇。
轻嗤两声:“凭你这点本事,找死便去。”
赵歇浑身酒意顿消,目光阴鸷。
却未再多言。
只冷冷扫过醉态朦胧的李左车。
至于是否听劝,唯有天知。
……
咸阳内史府。
张罗展开将作监呈递的馆址图纸与预算。
阿房宫工程已获御准。
事关国运民心,圣意自然通畅。
尚需集工匠共议营造细则。
可刊典籍经御览钦定。
正加紧雕版印制。
然阿房宫竣工前,博士馆仍暂驻原址。
张罗朱批文书。
命即刻动工。
正欲处理余务以便赴城外庄园时,张苍入内揖礼:
“参见上卿。”
张罗随手拿起一份文书,问道:什么事?
张苍恭敬行礼后说道:西域有两支商队出事了。
张罗目光骤然凌厉,放下手中的文书,详细说来。
张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呈递给张罗:这是另一支商队快马送来的急报。
张罗接过信件立即拆开,目光微凝——竟是屠睢的笔迹。
阅毕,他不禁冷笑:好个西域诸国,大秦尚未问罪,他们倒先动手了。
屠睢护送的商队被困在姑墨国,另一支则困于龟兹。
这两国已是商队所至最远的西域之地,姑墨更靠近大宛。
张苍分析道:上卿,此事或许与大秦要求西域诸国遣送质子有关。
西域各国向来兵匪难分,也不排除贪图货物之嫌。
张罗重重放下信件:找死!真当山高皇帝远,大秦就拿他们没办法?
此时一名谒者入内禀报:上卿,陛下传召。
张罗颔首,对张苍道:你先去处理其他事务。说罢便往章台宫赶去——想必陛下也已得知西域变故。
章台宫内,三公九卿再度齐聚。
顿弱率先出列:陛下,姑墨、龟兹、莎车、疏勒、精绝等国公然抗命,拒绝遣送质子,藐视大秦天威,臣请出兵惩戒!
冯去疾皱眉道:同时与这许多国家开战?河西走廊城池才修筑过半,道路尚未畅通。
顿弱笑道:右丞相差矣。
西域诸国除乌孙外,以龟兹最强,不过两万兵马,其余多则数千,少则数百。
若非距离遥远且间隔数国,早该如犬马般驯服。
嬴政冷哼一声:此前已有耀武之意。
诸卿以为,当先取何国?
少府茅焦进言:陛下,这些国家均在西域中部,与我大秦之间尚隔数国......
那又如何!张罗挺身出列,朗声道:臣请屠灭龟兹、姑墨,斩其王首,悬族首于城门!此二国距秦虽远,却在西域称雄。
更关键的是,我大秦两支商队正被困于此。
群臣闻言俱是一震。
嬴政轻叩御案:此事确凿?
千真万确。张罗呈上书信,护卫营屠睢亲笔所书。
宦官恭敬将书信奉于御前。
嬴政览毕,沉声道:朕日前刚在此地立誓,转眼就有两名商队被困西域,其中还有朝廷将领!
顿弱再次进言:臣附议张上卿。
茅焦亦道:臣也附议。事关皇帝威望、大秦国威,已无转圜余地。
不灭其国,何以显威严。
嬴政侧目望向沉默的蒙恬。爱卿以为征伐龟兹、姑墨需调动多少兵力?”
蒙恬似从思绪中惊醒,躬身禀道:
“据典客卿所呈西域舆图,若自河西走廊发兵,铁骑四日可抵龟兹,再三日可平其境,十日可定姑墨。
只是...”
他略作迟疑,“行军需借道诸国疆域。”
张罗未及归座便朗声道:
“何须借道?胆敢阻拦者,一并踏平!此番正该扬我大秦天威!”
顿弱捋须沉吟,原想遣典客卿斡旋,此刻却觉此法更为痛快。
嬴政抚掌道:“准张卿所奏!”
冯去疾进言:“两国距中原遥远,不若留其国祚,另立新主为秦藩属。”
眼中精光流转:“善!”
忽又追问张罗:“卿前奏二国矿产之事可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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