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吴阳“关照”了七八个年轻妇人。有胆小的忍了,有胆大的瞪他,但没人敢闹——毕竟还要靠这粥活命。
唐成看在眼里,心里冷笑:色心不改,早晚出事。
但他不说破。
因为吴阳越这样,将来出事时,越容易把责任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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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出事了。
一个灾民老汉在喝粥时,嚼到一颗大沙粒,硌掉了半颗牙。
“这粥里...有沙子!”老汉吐出一口血沫。
周围灾民都围过来,用筷子在粥里扒拉,果然扒出不少沙粒。
“真有沙子!”
“这米是掺了沙的!”
“官府拿掺沙的米糊弄我们!”
人群骚动起来。
唐成赶紧过来:“诸位息怒!息怒!这米是州府拨的,我们只是施粥...”
“州府会拨掺沙的米?”老汉怒道,“分明是你们贪了!”
灾民们越聚越多,情绪激动。
吴阳也过来了,一看这阵仗,慌了:“唐师兄,怎么办?”
唐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拉过吴阳,低声道:“三弟,这事得有人顶。你帮我顶了,我给你加钱。”
“加多少?”
“一百两!”
吴阳心动,但也不傻:“顶什么罪?”
“就说...是你监督不力,没发现米里有沙。”
“那你不也有责任?”
“我有州府的调粮文书,”唐成早就准备好了,“证明米是好的。你监督施粥,米到你手里才出问题,责任自然在你。”
吴阳犹豫。
唐成加码:“再加五十两!一共一百五十两!现钱!”
一百五十两!
够他还赌债,还能剩不少。
“行!”吴阳咬牙,“我顶!”
唐成松了口气,转身对灾民们说:“诸位!查清楚了!是监督施粥的吴阳疏忽,没发现米里有杂质!本官这就处置他!”
他一挥手:“来人!把吴阳拿下!”
衙役们上前,按住吴阳。
吴阳配合地“挣扎”:“冤枉啊!我不知道米里有沙!”
“还敢狡辩!”唐成义正词严,“灾民们吃出沙子是事实!你这个监督的,难辞其咎!押回县衙,听候发落!”
吴阳被押走了。
灾民们见抓了“责任人”,情绪稍平。
唐成又让人重新煮粥,拍胸脯保证:“这次的米,本官亲自检查!绝无沙子!”
灾民们将信将疑,但粥还得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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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大堂,吴良看着跪在下面的吴阳,还有那一碗明显掺沙的粥,气得浑身发抖。
“吴阳!你好大的胆子!连赈灾粮都敢动手脚?!”
吴阳按照唐成教的,哭诉道:“吴兄!小弟冤枉!小弟只是监督施粥,哪知道米里有沙?定是粮商以次充好!”
“粮商?”吴良看向唐成,“唐成,米是你采买的,怎么回事?”
唐成早有准备,掏出一份文书:“吴兄,这是州府的调粮单,上面写明是五百石新米。小弟接米时查验过,确实是好米。至于怎么到了粥里就掺沙...小弟也不知啊。”
他看向吴阳,意味深长:“除非...有人在施粥时动了手脚。”
吴阳一愣:不对啊!不是说好我顶“疏忽”的罪吗?怎么成“动手脚”了?
他赶紧说:“唐师兄!咱们不是说好...”
“说好什么?”唐成打断他,“三弟,事到如今,你就认了吧。贪墨赈灾粮,可是重罪。但念你是初犯,吴兄或许会从轻发落。”
吴阳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唐成根本就没打算给他钱,而是要他顶全部的罪!
“唐成!你血口喷人!”吴阳气急败坏,“掺沙的主意是你出的!粮商也是你找的!你还说赚了钱分我七成!”
“七成?”唐成一脸“震惊”,“三弟,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分你钱?你有什么证据?”
“我...”吴阳语塞。
他有证据吗?
没有。
一切都是口头约定。
“吴兄!”吴阳转向吴良,“您要信我!真是唐成的主意!他还说,等事成给我一百五十两封口费!”
“一百五十两?”唐成冷笑,“三弟,你编也得编得像点。我哪来一百五十两给你?”
吴良看着两人狗咬狗,头都大了。
掺沙的粥是真的,灾民闹事是真的。
但谁干的?不知道。
“够了!”他一拍惊堂木,“吴阳监督不力,致赈灾粮掺沙,杖责三十,赔米一百石!唐成采买失察,罚俸三月!”
各打五十大板。
吴阳急了:“吴兄!我是冤枉的!”
“冤枉?”吴良冷冷道,“那你说,米里的沙哪来的?”
“是唐成...”
“证据呢?”
吴阳说不出话。
“押下去,行刑!”
衙役把吴阳拖走了。
唐成松了口气,但面上装出惭愧:“吴兄,小弟也有错...不该轻信粮商...”
吴良摆摆手:“罢了,以后注意。赈灾的事,你还得管着。但再出岔子,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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