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安的日常与外公的“秘密行动”
在那个春天的尾声,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起初夏的暖意。拍完百天照后,日子仿佛被拉长了许多。对于碧华和老妈来说,那一周等待取照片的时间,简直比怀孕时等待分娩还要心焦。而处于事件中心的小安安,却浑然不觉,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过着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醒着探索世界的婴儿生活。
三个多月大的小安安,已经是个很有规律的“小人士”了。她的日常生活,可以简单概括为四大要务:吃、睡、拉、玩。
吃是头等大事。小安安是个尽责的“吃货”,每隔两三个小时,就会用她独特的语言——或急促或绵长的哭声——准时提醒妈妈“开饭时间到”。碧华的奶水很足,小家伙每次都吃得十分卖力,小嘴巴用力吮吸着,发出“咕咚咕咚”的吞咽声,两只小拳头紧紧攥着,像是在给自己加油鼓劲。吃饱喝足后,她会满足地打个带着奶香的小嗝,然后小脑袋一歪,靠在妈妈怀里,露出一副“人生圆满”的惬意表情,常常引得碧华和老妈忍俊不禁。
睡是第二大事业。小安安的睡眠质量堪称“婴儿界的楷模”。只要吃饱了,拍出奶嗝,放到小床上,她就能很快进入梦乡。睡姿千奇百怪,有时四仰八叉,像个“大”字;有时侧卧蜷缩,像只小虾米;最可爱的是仰面朝天,小拳头放在耳边,小嘴巴微微张着,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老妈常常看得入迷,小声对碧华说:“你看俺孙女儿睡的,跟个小天使似的,真招人疼。”碧华则会笑着补充:“就是个小猪仔,能吃能睡。”
拉和玩则穿插在吃与睡的间隙。小安安是个爱干净的孩子,尿布一湿或者有了“情况”,立刻会用响亮的哭声和不安的扭动来抗议,直到换上干爽的尿布才罢休。而清醒玩耍的时间,虽然短暂,却充满了乐趣。她的视力越来越好了,对黑白对比鲜明、色彩鲜艳的物体特别感兴趣。老妈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个旧的红布老虎,在小安安眼前慢慢晃动,小家伙的眼睛就会追随着老虎,小脑袋也跟着转来转去,专注极了。碧华则喜欢拿着摇铃,在她耳边轻轻摇晃,听着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小安安会露出好奇又开心的表情,小手小脚兴奋地舞动。最有成就感的是“俯卧撑”练习,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挑战,每次成功地把小脑袋和上半身撑起来几秒钟,虽然累得小脸通红,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得意,仿佛在说:“看!我多厉害!”
相比之下,大人们的日子就没那么淡定了。从照相馆回来的第二天开始,“照片”就成了家里的高频词。
每天吃过早饭,母亲收拾完碗筷,就会看似不经意地踱到窗边,望着街口的方向,自言自语:“这都过去一天了,也不知道照片弄得咋样了?那照相馆,不会把咱宝贝的照片给弄丢了吧?”
碧华虽然表面上比母亲镇定,心里也跟猫抓似的。她会在喂奶的时候,看着女儿的小脸,开始想象成片的效果:“妈,您说那天安安穿白纱裙那张,能拍出那种仙气儿吗?她后来哭的那张,摄影师说好,会不会显得太委屈了?”
“委屈啥?那叫真实!”母亲立刻反驳,“咱安安委屈的小模样才招人疼呢!我倒觉得,睡着了那张最特别!别的孩子都醒着拍,就咱安安睡着了,独一无二!”
母女俩常常就“哪张照片可能最好看”展开热烈的讨论,有时甚至争得面红耳赤。母亲倾向于“天使系列”和“睡美人”系列,觉得端庄可爱;碧华则更喜欢“中国风”和“小黄鸭”系列,觉得活泼有生气。这种争论往往没有结果,反而加剧了对成片的期待。
到了第三天、第四天,这种焦灼开始升级。母亲甚至会幻听,总觉得门外有自行车铃响(以为是照相馆送照片的),或者听到邻居大声说话,就以为是在喊她们家。碧华则开始担心技术问题:“妈,您说那灯光会不会太强,把安安拍得曝光过度了?或者摄影师手抖了,照片模糊了?”
各种稀奇古怪的担忧都冒了出来,仿佛等待的不是一套照片,而是一项关乎家庭荣誉的重大工程成果。
在这场全民“等照片”的热潮中,有一个人显得有点“置身事外”,那就是碧华的父亲。他依旧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后话也不多,大部分时间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看报纸,或者喝点小酒,似乎对小外孙女的百天照并不怎么上心。老妈有时忍不住跟他念叨照片的事,他也只是“嗯”、“啊”地应付两声,目光都没离开过报纸。
但细心的碧华却发现,老爸有些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比如,他下班回家,第一件事不再是直奔沙发,而是会先走到婴儿床边,探头看看睡着的小安安。虽然只是看一眼,什么也不做,但那眼神里的柔和,是碧华以前很少见到的。有一次,安安正好醒着,睁着大眼睛东张西望,父亲看得入了神,竟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碰碰外孙女的小脸蛋。可他的手指刚伸到一半,大概是想起母亲说过胡茬会扎着孩子,又讪讪地缩了回来,只是咧开嘴,冲着小安安做了一个极其僵硬、堪称“恐怖”的鬼脸,试图逗她笑。结果可想而知,小安安愣愣地看了他几秒钟,“哇”一声哭了起来,把老爸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逗得旁边的母亲和碧华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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