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个洞,看见我时明显愣了愣,大概是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我,更没料到我会穿成这样。
“苏?”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
“生日快乐,哈利。”我举起手里的紫檀木盒子,冲他笑了笑,“可以单独聊聊吗?”
佩妮和弗农交换了个眼神,显然不放心,但手里的礼盒又让他们闭了嘴。哈利点点头,往楼上指了指:“去我房间吧。”
我跟着他上楼,长裙的裙摆扫过楼梯扶手,留下淡淡的香——是艾尔德庄园的薰衣草味,混着点玉坠的冷香。经过二楼走廊时,看见那扇标着“储藏室”的门,门缝里塞着张旧报纸,大概就是他以前住的碗柜。
哈利的房间小得可怜,一张单人床,一个掉漆的书桌,墙上贴着几张魁地奇球队的海报。阳光从狭小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书桌上摊开的书上。他把椅子拉出来:“坐吧。”
我坐下时,裙摆铺在地上,占去了小半个房间,显得有些局促。灵狐从斗篷里钻出来,跳到书桌上,光屑在海报上的飞天扫帚周围转了圈,哈利的眼睛亮了亮——他大概是第一次见到会发光的狐狸。
“你怎么会来?”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这里……有点乱。”
“给你送礼物。”我把紫檀木盒子推给他,“6月5号是我生日,跟马尔福同一天,你知道吧?那时候在学校没来得及……这次正好赶上你的生日。”
他打开盒子,和田玉狐狸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衔着的橄榄枝纹路清晰。“这是……”
“和田玉,”我解释道,“我们那里的说法,玉能护身。这只狐狸,是希望你能避开些麻烦。”其实还有层意思没说——狐狸的机敏,或许能帮他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里,多几分周旋的余地。
他拿起吊坠,指尖轻轻碰了碰玉的表面,眼神里带着点动容:“谢谢你,苏。”
窗外传来达力的尖叫,大概是发现了礼盒里的巧克力。佩妮在楼下喊着“不准多吃”,弗农的笑声像闷雷。房间里却很安静,只有阳光落在书页上的沙沙声。
我看着哈利手里的玉坠,突然觉得这趟来得值。至少在这个压抑的房子里,在他生日这天,我能递给他一点暖意,一点来自“同类”的理解,还有这份藏着祝福的礼物。
哈利的指尖还停留在玉狐吊坠上,日光透过狭小的窗棂,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瞥了眼书桌——羊皮纸卷得歪歪扭扭,羽毛笔的墨渍溅在桌角,连那本书都折了页,显然是被随手扔在那儿的。
“这里好像有点乱。”我笑着起身,右手不动声色地往靴筒里探了探,握住那根樱桃木魔杖。杖身的刻痕蹭过掌心,比主魔杖的触感更温润些。灵狐从书桌上跳下来,光屑往书桌的方向飘了飘,像是在附和我的话。
哈利抬头时,我已经抽出了魔杖。他的眼睛明显睁大了些——在德思礼家,魔法向来是禁忌,连他自己都得藏着掖着。“没关系,我自己来就行……”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我按住了肩膀。
“坐着吧,很快的。”我压低声音,杖尖对着散乱的羊皮纸轻轻一点,“收拾整理。”
樱桃木魔杖抖落出层淡白的光雾,像团柔软的棉絮。那些卷成一团的羊皮纸自动舒展开,边角对齐,整整齐齐地摞在书桌左侧;滚到地上的墨水瓶“骨碌”滚回来,瓶塞自己蹦上去盖好;连那本折了页的咒语书都翻开,被光雾熨平了褶皱,端端正正地立在桌角。
哈利看得有些发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坠:“你的魔杖……好像和之前不一样?”
“嗯,备用的。”我没多说,转身对着他的单人床挥了挥魔杖。床单上的褶皱像被看不见的手抚平,枕头拍了拍自己,落回床头。灵狐跳到床尾,光屑沾在床罩的破洞上,那处磨损竟淡了些,像是被悄悄补过。
“真方便。”哈利的声音里带着点羡慕。在这个家里,他连挥挥魔杖都得提心吊胆,更别说这样坦然地用魔法整理房间了。
我把魔杖收回袖中,重新坐下时,裙摆铺在地上,正好盖住了刚才被墨渍弄脏的那块地毯。楼下传来达力狼吞虎咽的声音,佩妮在尖声抱怨“别把巧克力掉在地毯上”,弗农的报纸翻得哗啦响。这些嘈杂像层厚厚的玻璃,把这个小房间与外界隔开,倒显出几分难得的安静。
“其实,”我指尖在紫檀木盒子边缘划了圈,避开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魁地奇海报上,“我今天来,不光是送礼物。”
哈利“嗯”了声,身子微微前倾,绿眼睛里带着点询问。
“上学期期末,”我顿了顿,选了个最平和的语气,“大家都在传,你在活板门下面……遇到了伏地魔。”
“伏地魔”三个字出口时,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住了。哈利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玉坠,指节泛白,喉结动了动,像是有话堵在喉咙里。我看见他睫毛颤了颤,眼神飘向窗外——那里是德思礼家灰扑扑的草坪,可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墙壁,落在了霍格沃茨地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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