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比平日要闲适一些,壁炉里的火焰稳定地燃烧着,驱散着地窖固有的阴冷。我和西奥多占据了靠窗的一张桌子,上面摊开着魔法史和魔药学的课本与羊皮纸。阳光透过厚重的玻璃窗,被黑湖的湖水过滤成摇曳的、绿莹莹的光斑,投射在我们周围,为这间阴沉的房间增添了几分奇异的生机。
西奥多一如既往地安静,专注于他面前那篇关于十四世纪妖精叛乱的论文,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声音规律而平稳。我则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高级魔药制作》,心思有一半飘在如何更巧妙地处理月长石粉末才能不影响欢欣剂稳定性的问题上,另一半则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正如我所料,这种相对放松的氛围总会吸引一些人。德拉科时不时会抱着他的作业凑过来,通常以“有个问题想讨论”为借口,挨着我旁边的位置坐下。他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直接质问关于我救哈利的事,但灰蓝色的眼睛总会若有若无地瞟向我,带着一种混合着 residual 不满、好奇,以及某种他自己可能都没完全理解的关注。他会故意找些话题,有时是抱怨波特,有时是炫耀他父亲又寄来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试图重新建立起我们之间那种惯常的、带着点幼稚 rivalry 和微妙亲近的互动模式。
布雷斯·扎比尼也会偶尔加入。他总是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略带算计的优雅笑容,选择坐在一个既能观察到所有人,又不会显得过于突兀的位置。他很少主动参与关于课业的讨论,更多时候是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无关痛痒却又恰到好处的评论,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我、德拉科和西奥多之间流转,像是在评估着什么。他情人节的那封情书仿佛从未存在过,我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礼貌而疏远的暧昧,这倒是让我觉得省心。
潘西·帕金森则是另一个常客。她通常会和德拉科一起过来,或者拉着几个跟她要好的斯莱特林女生,在我们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她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尤其是在德拉科的注意力明显偏向我这边的时候。她会故意提高音量谈论一些纯血家族间的八卦,或者炫耀新到的发型杂志,试图将德拉科的注意力拉回去。
虽然说还有很多人用各种模样的眼光来打量我, 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好奇的、探究的、羡慕的、嫉妒的,甚至还有几分因我那日球场上的举动而产生的、说不清是敬畏还是排斥的情绪。这些目光来自休息室的各个角落,像细小的针,试图刺探我的反应。
但我对这些眼光都毫无在意。 我继续翻动着书页,或者在西奥多推过来的羊皮纸上写下几个关键点,偶尔回应一下德拉科那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对布雷斯的微笑回以一个同样礼貌而疏离的点头。只要这些打量和议论不舞到我面前,不实质性地干扰我的行动和计划,它们就与我无关,如同黑湖深处那些游弋的、模糊的影子,存在,却影响不了水面之上的我。
“她可真沉得住气,”我隐约听到潘西压低了声音对旁边的女生说,目光还瞥了我一眼,“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端起家养小精灵刚送来不久的、还冒着热气的红茶,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浓郁的茶香在口中弥漫开。
是啊,为什么要不沉住气呢?他人的目光构不成万分之一的我,自然也影响不了我分毫。只要他们不越界,不来触碰我的底线和我的“所有物”,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在这座充满秘密和危险的城堡里,保持内心的平静和清晰的头脑,远比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视线重要得多。
我将注意力重新拉回面前的魔药书上,将周遭的一切嘈杂与目光,都隔绝在了我那由冷静和漠然构筑起的屏障之外。毕竟,比起这些,如何让欢欣剂的效果更持久,或者如何更好地“喂养”我那藏在废弃教室里的“大麻烦”,才是更值得我花费心思的事情。
星期一总是带着一种特有的、令人不情愿的忙碌气息,将周末的些许闲适彻底冲散。城堡里的脚步声变得匆忙,交谈声也围绕着课程和作业展开。而在地下教室那阴冷、弥漫着各种古怪药材气味的魔药课上,这种忙碌又混合了斯内普教授带来的、近乎实质的压迫感。
我和西奥多像往常一样,选择了靠后的坩埚台,默契地开始处理今天要制作的魔药材料——一种治疗疖子的基础药水,虽然简单,但在斯内普眼皮底下,任何细微的失误都可能招致尖刻的批评。我们都很清楚,毕竟每周三晚上的高级魔药探讨小组还是要去的,在那之前,维持一个无可指摘的魔药成绩是必要的自我保护。
然而,教室另一头的气氛却没那么平静。德拉科·马尔福又在嘲笑哈利波特,这几乎成了魔药课的固定节目。而今天,他似乎找到了新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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