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教室里模仿摄魂怪。 他裹紧自己的黑袍子,故意让脸色显得苍白(或许不完全是假装,地下教室确实很冷),然后摇摇晃晃地飘到哈利和罗恩的坩埚附近,用刻意拖长的、颤抖的声音低语:“波特……感觉怎么样?听到你从扫帚上掉下来……真让人……伤心……” 他甚至还试图发出一种类似抽泣的、令人极其不适的声音。
西奥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专注地将研碎了的蛇牙粉末匀速加入我们的坩埚,坩埚里的液体立刻变成了理想的淡蓝色。我则小心地控制着火焰的大小,确保药水处于最适宜的咕嘟冒泡状态。我们对那边的闹剧置若罔闻,仿佛那是发生在另一个维度的事情。
哈利紧绷着脸,努力无视德拉科,专注于自己的药水,但他的耳根已经气得发红。罗恩则没他那么好的定力,他握着搅拌棒的手越来越紧,指节泛白,胸膛剧烈起伏着,怒视着德拉科,嘴唇抿成一条愤怒的线。他坩埚里的药水颜色变得有些不对劲,开始偏向橘红,而不是本该稳定的淡蓝色。
我能感觉到罗恩快控制不住了。 他那边的魔力波动因为愤怒而变得紊乱,再这样下去,他的药水很可能彻底失败,甚至可能引发小型爆炸,溅得到处都是——这无疑会给斯内普惩罚他们提供完美的借口。
就在罗恩似乎要猛地转身,将搅拌棒扔向德拉科,或者至少要用最大的音量吼出一些会被扣分的话时,我动了。
我没有看向他们那边,只是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个人听清的音量,仿佛自言自语般对着我们稳定沸腾的坩埚说道:“……火候和材料的纯度,果然才是关键。外界再怎么干扰,稳定的内核才能保证不出差错,不是吗,西奥多?”
西奥多配合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我们的坩埚上。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缕清泉,瞬间刺破了由德拉科的拙劣模仿和罗恩即将爆发的怒气所构筑的紧绷氛围。罗恩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他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那锅颜色越来越深的药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手忙脚乱地去调整火苗。
德拉科也听到了我的话,他模仿摄魂怪的动作僵了一下,有些悻悻地瞪了我一眼,但似乎也失去了继续表演的兴趣,撇撇嘴,慢吞吞地挪回了自己的坩埚旁。毕竟,在魔药课上,失败的作品比任何口头上的胜利都更丢脸。
冲突消弭于无形。
我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仿佛刚才只是随口分享了一点魔药心得。眼角的余光看到哈利悄悄松了口气,对罗恩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们的药水上。
出面调解,有时并不需要义正言辞的指责或劝架,只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将注意力拉回正题的暗示。既避免了格兰芬多因为冲动而被扣分(这对我观察“救世主”和他的朋友没什么好处),也让德拉科那幼稚的把戏无疾而终,还维持了课堂表面上的平静。
一举多得,这才是斯莱特林的方式。我轻轻搅拌着坩埚里已然呈现出完美色泽的药水,心想,或许今晚给布莱克先生送饭时,可以把这桩小小的课堂插曲当作佐餐笑料讲给他听。他大概会对这种“斯莱特林式”的解决方式嗤之以鼻吧?毕竟,他是个格兰芬多。
不过,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魔药课的风波如同地下教室角落里蒸发的一缕水汽,悄无声息地消散了。午饭后,当我们再次走进黑魔法防御术教室时,气氛已然不同。讲台后面站着的不再是黑袍翻飞、脸色阴沉的斯内普,而是面带温和笑容、略显疲惫但眼神清澈的卢平教授。
果然,在午饭过后,卢平教授回到教室之后,他没有立刻开始新的课程,而是先处理了斯内普代课期间留下的“遗产”。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尤其是赫敏,迫不及待地(或许带着点告状的意味)向他抱怨了那篇关于狼人的、明显超纲且充满偏见的论文。
卢平教授耐心地听着,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和了然。他轻轻摆了摆手,安抚着有些激动的学生们。他就在其他人的控诉当中公布了,他会跟斯内普谈谈不需要写那篇论文的事。“我认为,对我们目前的水平来说,那篇论文的要求确实有些......过于深入了。”他委婉地说道,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如释重负的叹息,尤其是来自格兰芬多那边。
我注意到西奥多对此只是微微挑眉,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向来敏锐,或许从斯内普异常专注狼人课题,以及卢平教授恰时的回归和此刻的处理方式中,察觉到了某些不寻常的关联,但他不会说破,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我们之间无需多言,都明白这篇论文的闹剧到此为止了。
接着,然后他给我们展示了欣克庞克。 他提来了一个用布罩着的笼子,向大家介绍这种单腿小生物喜欢将旅行者引入歧途的特性。他讲解得清晰有趣,甚至让纳威上前配合演示(尽管过程有些混乱,纳威差点被引到窗边)。课堂气氛很快活跃起来,仿佛之前斯内普带来的阴霾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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