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扎着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又是怎么爬上床的。身体的疲惫和魔药的反噬如同沉重的潮水,将我最后的意识也一同淹没。我甚至来不及脱下袍子,就陷入了混乱而短暂的睡眠。
醒来时,头痛欲裂,胃里依旧翻江倒海,嘴里还残留着欢欣剂那甜腻过后令人作呕的金属味。阳光(或者说,黑湖过滤后幽绿的光线)透过床幔,提醒我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但昨日下午那混乱、难堪的一幕幕却如同鬼魅般瞬间回笼,清晰得让人窒息。
我猛地坐起身,却又因为眩晕而不得不扶住额头。
怎么会这样!
我……我竟然喝了过量的欢欣剂,在走廊里胡言乱语,撞见了德拉科,还说了那些……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还当着斯内普教授的面,那样失态,甚至口不择言地提到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和懊悔瞬间淹没了我。我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恨不得时间能倒流。我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失控的事情?欢欣剂放大了我内心深处潜藏的莽撞和不顾后果,将我苦苦维持的平静表象击得粉碎。
更让我无法释怀的是西奥多。我不仅滥用了他好心(或者说,是出于某种默契的交换?)送给我的魔药,还可能在斯内普教授面前连累了他。他那双沉静的眼睛最后看向我的眼神……没有责备,但那种了然和审视,比直接的愤怒更让我无地自容。我当时还像个傻瓜一样,用那种委屈的语气跟他说话……
“我要向西奥多道歉。”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出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迫切。无论他是否在意,无论这道歉是否显得多余或者更暴露了我的狼狈,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他认为我是个不知好歹、滥用他人善意(哪怕那善意包裹在交易之下)还连累他人的蠢货。
这个决定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道歉是必须的,但如何道歉,又成了一个问题。直接去找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那太尴尬了。写纸条?显得不够郑重。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离开床铺。身体依旧不适,但精神上的煎熬更甚。我仔细洗漱,换上干净的袍子,试图将昨日的混乱从外表上抹去,但眼底的疲惫和内心的波澜却无法轻易掩盖。
灵狐跳上我的肩膀,光屑呈现出一种柔和的、带着安慰意味的暖黄色,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它似乎能感知到我低落的情绪。
我知道我不能一直躲在寝室里。惩罚迟早会来,或许是来自斯内普教授的禁闭和扣分,或许是其他。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先处理好和西奥多之间的事情。
我推开寝室门,走进依旧有些冷清的公共休息室。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自然地找到他,又该说些什么。道歉的话语在脑中反复排练,却总觉得不够妥当。这次意外的失控,不仅让我在魔法学习上受挫,更让我在人际关系的微妙平衡上,也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动和窘迫。而这一切,都源于我那场试图用魔药填补内心空洞的、注定失败的实验。
我在图书馆那个熟悉的、靠近禁书区的角落找到了西奥多。他依旧坐在那里,面前摊开着书本,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移动,仿佛昨天那场混乱从未发生。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灵狐在我肩膀上,光屑也变得有些拘谨,不再是平日的柔和。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望向我,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就预料到我会来。这让我准备好的开场白卡在了喉咙里。
“西奥多。”我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没有主动询问,只是安静地等待着。这种沉默反而给了我压力。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坦诚,尽管内心窘迫。“关于昨天……的事情。”我顿了顿,感觉脸颊有些发热,“我很抱歉。滥用你给的魔药,还……可能连累了你。”
我紧紧盯着他的反应,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静静地听着,这让我更加确定,他什么都明白。
“那瓶欢欣剂本身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我继续解释,不想让他觉得我在质疑他的魔药水平,“我……我当时太急于求成,用了错误的方式。” 我没有明说守护神咒,但我们心照不宣。
然后,我抛出了准备好的“补偿”,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符合我们之间那种微妙关系的方式,也带着一丝试图挽回面子的意味:
“作为道歉,也是感谢你没有……当场揭穿我的愚蠢。” 我稍微挺直了背,努力让语气显得正式而有力,“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违背我的原则和能力的,我都可以答应。”
说完这话,我内心有些忐忑。这个承诺范围很广,也带着风险。我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是某种稀有的魔法材料?是关于我东方力量的某些信息?还是其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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