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苛的到来,如同给沉闷的俘虏营扔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他没像张狂那样喊打喊杀,而是带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助手,搬了张桌子,坐在关押俘虏的石洞外,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之前审讯的卷宗,时不时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洞内。
他也不急着审问,就那么坐着,偶尔记录几句,或者对送饭的守卫低声吩咐几句。这种无声的压力,比鞭子和烙铁更让人心里发毛。
几天后,严苛开始了行动。他首先提审了一个在之前“烟熏战术”中受伤较重、看起来意志最薄弱的年轻俘虏。没有刑具,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和严苛平静无波的询问。
“名字?”
“……”
“哪里人?”
“……”
“为何加入‘圣瞳’?”
依旧是沉默。年轻俘虏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
严苛也不生气,合上卷宗,淡淡地说:“你的伤,是我们的人治的。按‘圣瞳’的规矩,任务失败,又被俘获,即便回去,会是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
年轻俘虏猛地一颤。
严苛继续慢悠悠地说:“北疆有条规矩,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了,有机会活,甚至可能在这里开始新生活。不说……”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像冰锥一样刺人,“沙漠里埋几个人,很容易。‘圣瞳’不会知道,也不会在乎。”
他挥挥手,让人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放在年轻俘虏面前,香气扑鼻。然后又拿出一份北疆的户籍册,翻开一页,上面记录着某个归附部落牧民分到土地和牲畜后,安居乐业的情况。
“看看,这是北疆普通人过的日子。”严苛点了点那册子,“不比你们在沙漠里啃沙子,朝不保夕强?”
年轻俘虏看着肉汤,又看看那册子上简单却充满希望的记录,喉头剧烈滚动,内心的防线在生存欲望和严苛精准的心理攻势下,开始崩塌。
终于,他嘶哑着开口,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我……我叫阿吉……是……是楼兰西边,‘黄沙遗民’部落的……”
第一块坚冰,碎了!
有了突破口,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严苛根据阿吉的供词,结合分化管理和“糖衣炮弹”(表现好的偶尔能吃到点肉,听到点关于北疆安稳生活的“宣传”),陆续又撬开了几个俘虏的嘴。
综合得到的情报,被送到李铮面前时,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自称为“圣瞳”的组织,并非西域传统的部落或国家,而是一个结构严密、信仰狂热的……教团式势力!他们崇拜所谓的“全视之瞳”,认为其是洞察世界本源、引领众生超脱的唯一真神。其总部隐藏在西方更遥远的死亡沙海深处,一个被称为“瞳城”的地方。
“圣瞳”势力庞大,触角遍布西域诸多小国和部落,通过渗透、恐吓、贸易控制(尤其是盐和铁器)等多种手段施加影响。他们拥有独特的锻造技术(解释了那奇特的箭簇),擅长沙漠作战和地下潜行,而且纪律森严,对叛徒的惩罚极其残酷。
这次袭击北疆商队,一方面是觊觎水泥这种“神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北疆的快速崛起和与楼兰的密切往来,触及了“圣瞳”在西域东部的利益,引起了“瞳城”高层的“关注”。
“据俘虏交代,”严苛面无表情地补充,“负责此次行动的,只是‘圣瞳’外围的一个‘巡风使’。真正的核心成员,被称为‘瞳卫’和‘祭司’,手段更加诡秘难测。他们似乎……掌握着一些超越常人的力量。”
超越常人的力量?李铮想起了那带有微弱精神干扰效果的皮片,还有系统分析的“活性金属能量”和“生物血液成分”。这“圣瞳”,看来不只是个普通的邪教组织,可能还真有点东西。
“一个躲在沙漠深处的神棍组织,手伸得倒挺长!”张狂啐了一口,“总负责人,让俺带兵,直捣黄龙,端了那劳什子‘瞳城’!”
李铮白了他一眼:“狂哥,你知道‘瞳城’在哪儿吗?死亡沙海深处!咱们这点人马,进去送菜啊?”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西域广袤的沙漠,眉头紧锁。“圣瞳”的存在,无疑给北疆的西进战略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是一个比黑狼部落、甚至比大夏朝廷更诡异、更难以琢磨的对手。
“系统老哥,这‘圣瞳’……能掠夺不?”李铮职业病发作,下意识地在心里问道。
【叮!检测到未知能量体系与信仰法则痕迹。理论上,任何形式的能量、技能、法则本源皆在掠夺范畴内。但目标距离过远,信息不足,无法评估掠夺难度与风险。】
【警告:该组织可能涉及高层次精神力量,请宿主谨慎对待。】
得,系统也怂了。看来这“圣瞳”确实有点扎手。
不能硬刚,那就只能智取,加强防御,同时继续积蓄力量。
李铮迅速做出部署:
第一,全面升级商队护卫。所有前往西域的商队,必须配备加倍的精锐护卫,装备最好的弓弩和甲胄,并携带信号烟火。同时,规划新的、更隐蔽的商道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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