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爷爷的旧船“海螺号”,和一份大西洋某处的神秘坐标。
爷爷临终前反复念叨:“别去……别回应水下的歌声……”
作为海洋生物学家,我嗤之以鼻,认定是老人的迷信。
我带着科研团队,按照坐标驶入了那片被标记为“无风带”的诡异海域。
海水漆黑如墨,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玻璃。
声纳屏幕上,一个巨大的、无法识别的生物信号,正在我们正下方万米深处,缓缓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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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涩的海风带着一股特有的腥气,吹拂着我略显凌乱的头发。我站在码头边,看着眼前这艘饱经风霜的旧渔船——“海螺号”。船体不大,木质结构,油漆斑驳,桅杆上挂着破旧的渔网,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和桐油混合的味道。这就是爷爷留给我的唯一遗产,以及一个纠缠了我整个童年的谜团。
爷爷是个老海员,一辈子都在大西洋上漂泊。我小时候,他总爱把我抱在膝头,讲那些光怪陆离的海上传说。但有一个故事,他从不细说,每次提起,浑浊的眼睛里都会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然后反复叮嘱我:“小默,记住,如果有一天你拿到那张图,千万别去那个地方……千万别……别回应水下的歌声……”
那时我只当是吓唬小孩的鬼故事。长大后,我成了海洋生物学家,接受了完整的科学教育,更加确信那不过是老一辈水手对未知海洋的恐惧和迷信的产物。
直到三个月前,爷爷去世。整理遗物时,我在他那个锁得严严实实的旧木箱底,发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防水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手绘的航海图,上面用红墨水清晰地标注了一个位于大西洋深处的坐标点,旁边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沉默之地,歌声之源。”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字迹潦草的航海日志,记录着一些断断续续、语焉不详的片段,充满了“黑水”、“死寂”、“诱人的旋律”和“巨大的影子”之类的词汇。
科学家的好奇心和对爷爷遗愿的复杂情绪,最终战胜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恐惧。我决定组织一次科考。利用科研基金,我招募了一个小型团队:经验丰富的船长老陈,沉默寡言的声纳专家大副,还有两个精力充沛的年轻研究员。我们将“海螺号”简单改装,加装了一些科研设备,目标就是爷爷标注的那个神秘坐标。
“林博士,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启航了。”船长老陈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打断我的思绪。他是个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老水手,话不多,但眼神锐利,据说跑过全世界最危险的海域。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张泛黄的航海图小心折好,塞进贴身的口袋。“出发!”我下令道。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海螺号”缓缓驶离了喧嚣的港口,将陆地的轮廓远远抛在身后。最初几天,航行很顺利。阳光明媚,海风徐徐,我们甚至捕获了一些罕见的深海鱼类样本,队员们都很兴奋。
但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那个坐标,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天空不再是蔚蓝,而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铅灰色,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海风消失了,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闷。最诡异的是,海面。原本波涛汹涌的大西洋,此刻平静得可怕,像一块巨大无比的、黑色的丝绸,没有一丝涟漪,没有一朵浪花。船行驶在上面,几乎感觉不到晃动,只有螺旋桨划破水面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对劲……”大副盯着声纳屏幕,眉头紧锁,“这片海域……太安静了。连鱼群信号都极其微弱。”
老陈船长站在舵轮前,脸色凝重,他拿出老式的气压计,指针稳稳地停在最低点。“无风带……而且是死寂的无风带。我跑船四十年,没见过这么邪门的海况。”
我强作镇定,安慰大家:“可能是特殊的海洋气候现象,正好让我们有机会研究静态水域的生物活动。”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爷爷的警告和日志里“黑水”、“死寂”的描述。
我们按照坐标,将船停在了这片诡异海域的中心。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墨黑色的海水,天空是同样压抑的铅灰色,海天交界线模糊不清,整个世界仿佛被浸泡在一种停滞的灰暗色调里。寂静无声,只有船上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
“放下深潜器,采集水样和底泥样本。”我下达指令。
深潜器缓缓沉入漆黑的海水。监控屏幕上,光线迅速被吞噬,很快只剩下探照灯照亮的一小片区域。海水异常清澈,却黑得如同墨汁,看不到任何生物迹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船舱里气氛压抑。突然,声纳专家大副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博士……你……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我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声纳显示屏前。屏幕上,原本代表平坦海床的绿色基线,此刻,在代表我们船体正下方的、万米深处的区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形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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