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的话像惊雷炸响。
苏婉的死,另有隐情?
我们搀扶着逃离了阴森的器材室,直到冲进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才敢停下来喘气。
“你……你查到了什么?”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声音还在发抖。
班长林晓薇脸色苍白,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边缘发脆的旧笔记本,压低声音:“我偷偷撬开了档案室最里面那个锁着的柜子……找到了这个。是当年负责调查苏婉案子的老校工留下的私密记录,他没敢交上去。”
我颤抖着接过笔记本,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翻开第一页。
泛黄的纸页上,用钢笔写着潦草的字迹:
“民国三十七年,三月初七,女生苏婉死于旧器材室。表面为自缢,然疑点重重。”
“其一:脖颈勒痕非鞋带所致,似更粗之麻绳,且有两道交错。”
“其二:现场无垫脚物,苏婉身高不足,如何自缢于高杠?”
“其三:有学生密报,苏婉死前曾与校董之子陈少坤激烈争执……”
“其四:苏婉贴身衣物内藏一纸血书,仅三字:‘他逼我’。此物不翼而飞。”
“校方施压,案发三日即草草结案,定性为不堪受辱自尽。呜呼哀哉!”
我浑身冰凉,笔记本几乎脱手。
“他逼我”……“陈少坤”……
所以苏婉不是自杀?是被谋杀?!
怨气不散,化为厉鬼索命……她找的不是替身,是真相!是复仇!
“我们必须找到证据!”班长抓住我的胳膊,眼神坚定而恐惧,“否则,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我们!”
“我们必须查清楚她真正的死因!”
班长林晓薇的话,像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了我被恐惧和绝望笼罩的脑海!苏婉的死……不是自杀?另有隐情?
这个念头带来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刚才那濒死的恐惧。器材室里那浓烈的腐臭和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苏婉那双黑洞洞的、充满怨毒的眼窝仿佛还在眼前晃动。如果她真的是冤死的……那这一切的恐怖,似乎都有了更加残酷、更加令人心寒的解释!
“走!快走!” 班长不由分说,用力搀扶起几乎虚脱的我。我们俩互相支撑着,跌跌撞撞地冲出阴暗潮湿的旧器材室,仿佛身后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追赶。直到一头撞进教学楼灯火通明的主走廊,被熟悉的、带着粉笔灰味道的空气包裹,我们才敢停下来,背靠着冰冷瓷砖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走廊里空无一人,白炽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光线惨白,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你……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我抓住班长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声音嘶哑得不像是自己的。
林晓薇的脸色比粉笔灰还要白,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这才颤抖着手,从自己洗得发白的书包最里层,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物体。油布已经泛黄发脆,边缘磨损得厉害。
她一层层揭开油布,露出里面一本更加破旧、封面模糊不清的硬皮笔记本。笔记本很薄,但拿在手里却感觉异常沉重。
“我……我昨天下午,趁档案室管理员不在,用……用发卡撬开了最里面那个据说放‘废弃档案’的柜子锁……”林晓薇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后怕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里面全是灰尘,就这个本子,塞在角落……是当年学校的一个老校工,姓吴,私下记的。他好像参与了现场清理,但后来没多久就病死了……”
我颤抖着接过那本仿佛承载着无尽秘密和诅咒的笔记本。封皮粗糙,没有任何字样。我深吸一口气,用冰冷僵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第一页。
泛黄脆弱的纸页上,是用蓝黑色钢笔写的字迹,潦草、急促,仿佛记录者当时正处在极大的震惊和恐惧之中:
“民国三十七年,三月初七,阴雨。女生苏婉,卒于校内旧器材室。校方通报为不堪同学欺凌,自缢身亡。然,余亲历现场,疑窦丛生,夜不能寐,特此录之,以告天日。”
看到第一行日期和死因,我的心就沉了下去。继续往下看,字迹更加凌乱:
“疑点一:苏婉脖颈处勒痕深重,呈紫黑色,然绝非其自缢所用之鞋带可致。观其痕迹,倒似更粗韧之麻绳,且……似有两道交错之力,一道向上,一道向后!”
两道勒痕?!我头皮一阵发麻!不是自己上吊?
“疑点二:现场勘查,苏婉悬于体操高杠之上,足下并无任何垫脚之物。苏婉身形矮小,以己之力,绝无可能攀上那般高度自缢!”
“疑点三:有与苏婉同舍之女生暗中告知,苏婉死前一日傍晚,曾与校董陈世昌之独子陈少坤,于图书馆后巷发生激烈争执。陈少坤怒气冲冲,扬言‘要你好看’!”
陈少坤!校董的儿子!我捏着笔记本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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