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安的目光紧紧锁在那块丑陋的铁块上,语气凝重地分析道:“这铁块外层的腐蚀痕迹,看起来极像是强酸,比如硫酸造成的。如此看来,小哥当年得到它后,很可能尝试过想要打开它。只是在打开的过程中,察觉到了里面存在某种不可控的危险迹象,才立刻中止了作业,并将它重新封存,甚至可能用了一些手段加强禁锢。”
无邪顺着他的思路,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这层铁皮根本不是为了保护里面的东西,反而是……为了禁锢里面的东西?难道……里面的东西是活的?”这个想法让他脊背发凉。
无心凝神感知了片刻,既点头又摇头,给出了一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判断:“铁皮确实是禁锢之用,这一点没错。但里面的东西……现在恐怕已经不能算是‘活’的了。它给我的感觉……很诡异,是某种生命形态被强行扭曲、固化后的残留。”
胖爷听得有些头皮发麻,摆了摆手,将话题拉回现实:“得,现在讨论这里面是活的死的,是神仙还是妖怪,都没啥实际意义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房子烧了,明面上的线索断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回北京去?”
顾念安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其实,线索未必就完全断了。别忘了,阿贵之前答应过,帮我们联系那个知道当年考察队路线的老向导,带我们去山里的那个湖。或许,我们还能从那条线上找到突破口。”
无邪却没那么乐观,他忧心忡忡地说:“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既然能抢先一步烧了小哥的房子,恐怕也不会轻易让我们搭上老向导这条线。他们不会给我们留下任何追查下去的机会。”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启灵忽然极轻地用指尖碰了碰无邪的手臂,示意外面有动静。几人瞬间噤声,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默契地不再谈论此事。几乎是同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阿贵提着两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笑呵呵地走上了楼。
几人用热水好好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与烟尘,稍作休整后,无邪便找到阿贵,询问联系老向导的进展。尽管内心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阿贵的回答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联系上了,挺顺利的!”阿贵憨厚地笑着,“盘马老爹,就是那个老猎户,他答应见你们了。明天一早,你们直接去他家找他就行。”但他随即又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不过……为了让盘马老爹更容易接受,我撒了个小谎,说你们是上头政府派下来做调研的同志。明天你们见到他,可千万别说漏嘴了啊!”
胖爷一听,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又看了看自己这身江湖气十足的打扮,连连摇头:“得,胖爷我这样儿,怎么看也不像坐办公室的干部啊!去了准露馅儿!这样吧,明天你们去找那老猎户,我再去那烧成灰的房子周边扒拉扒拉,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点什么被遗漏的线索,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个分工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商议既定,众人便怀揣着各自的心思,早早歇下。山林间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虫鸣窸窣,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无邪、张启灵、顾念安和无心四人,早早便按照阿贵给的地址,寻到了盘马老爹位于村寨边缘的家中。然而,等待他们的并非向导,而是一个让几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的消息。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汉子,自称是盘马老爹的儿子。他搓着手,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对几位“政府同志”解释道:“实在对不住几位领导,我家老爹他……他昨天下午就进山去了,说是去看看之前下的套子,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几位要不……先进来坐坐,喝口茶,再等等?”他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将几人让进屋内,端上了自家炒制的山茶和一些简单的茶点。
无邪几人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心中的疑虑如同藤蔓般滋生,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只能依言坐下,耐着性子等待。时间在焦灼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这时,竹帘被人从外面“唰啦”一声撩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此人穿着与当地村民格格不入的夹克衫,身形精干,一开口,竟是一口流利而带着儿化音的京腔:
“盘马老爹在家吗?”
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和这口熟悉的京片子,让屋内的无邪几人俱是一惊,瞬间提高了警惕。
那人显然也没料到屋里有其他客人,目光在无邪四人身上快速扫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见盘马老爹不在,他也没多留,只是笑着与盘马老爹的儿子寒暄了几句,询问老爹何时回来,语气熟稔,仿佛旧相识。在得到“进山未归”的答复后,那人也没强求,只说改日再来,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待那人走后,无邪按捺不住,尝试着向盘马老爹的儿子打听:“刚才那位是……?”
老爹的儿子没什么心机,随口答道:“哦,他啊,算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在外头做生意的。听说我老爹手里有块祖传的破铁疙瘩,一直藏着掖着当宝贝,他就想买去看看。可我老爹那脾气犟得很,死活不卖,为这事儿,之前还闹过不愉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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