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本故事讲述林念桑重游父亲当年流放的北境矿。
一、北风如刀
十月的北境,已是风如刀割的季节。
林念桑勒马立于山岗之上,望着眼前这片苍茫土地。黄沙混着尚未融尽的残雪,在呼啸的北风中翻卷成浑浊的雾障。远处的山峦裸露着铁灰色的岩脊,像巨兽嶙峋的骨架,沉默地横亘在天地之间。
“大人,前面就是黑石岭矿区了。”随行的衙役王诚指着山坳处一片低矮的棚屋,“这些年朝廷整治,矿上比从前规范了许多,但……终究是苦寒之地。”
林念桑没有答话,只是轻轻抖落大氅上的霜尘。
他今年二十有三,面庞仍带着年轻人的清俊,但眼角的纹路和过于沉稳的目光,却透出超越年龄的厚重。三年前在江南玉堂震动朝野的那场盐案,让他以弱冠之龄名动天下;此后婉拒京城名门联姻,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明志,更在士林间传为佳话。如今皇帝破格提拔他入户部观政,此次北巡核查边镇粮饷账目,是他主动请缨增加的行程。
他要来看看这个地方——父亲林清轩曾经流放、几乎丧命、又奇迹般重生的黑石岭。
马蹄踏过冻土,发出沉闷的回响。矿区渐渐在视野中清晰起来:依山开凿的矿洞像野兽张开的巨口,蜿蜒的木制轨道从洞口延伸而出,数十辆矿车歪斜地停在轨道尽头。工棚是用石块和泥坯垒成的低矮建筑,屋顶压着厚重的茅草和积雪。虽是白日,仍有零星的矿工佝偻着身子进出矿洞,他们身上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紧贴躯体,每一步都踏得艰难。
林念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记得父亲很少提及这段往事。偶有提及,也只是淡淡一句“都过去了”。但林念桑知道,那六年流放生涯改变了父亲的整个人生轨迹——从一个因言获罪的清流文官,蜕变为后来那个既能周旋于朝堂、又能号令边境守军、最后在勤王大功后激流勇退的传奇人物。
“去矿监衙门。”林念桑调转马头。
二、旧账新痕
矿监衙署设在矿区东侧一处稍高的平台上,是座三进的青砖院落,在这片荒凉中显得突兀而威严。门房见是京城来的户部观政官员,不敢怠慢,急忙通报。
现任矿监姓吴,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面庞被北地风沙雕刻得粗糙,但眼神里透着精明的光。他疾步迎出,行礼时腰弯得很低:“不知林大人莅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林念桑虚扶一把:“吴监丞不必多礼。本官奉旨巡查北境粮饷,顺道来看看矿区情形——朝廷近年整顿矿务,黑石岭可有什么难处?”
这话问得平和,吴监丞却暗自擦了擦额角。林念桑的名字他是听过的,三年前那场盐案,这位年轻的林大人连根拔起了江南盐政数十年的积弊,七个五品以上官员落马。这样的角色突然出现在矿区,绝不只是“顺道看看”那么简单。
“托朝廷洪福,黑石岭如今一切井然。”吴监丞引着林念桑往正堂走,“矿工人数稳定在八百之数,月产精铁三千斤,煤炭两万担,都是按时按量上缴朝廷。下官恪尽职守,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正堂里燃着炭盆,温暖扑面而来。林念桑解下大氅,目光扫过堂内陈设:紫檀木的桌椅、青瓷花瓶、墙上挂着不知名画家的山水图——虽不算奢华,但比起外面那些工棚,已是天壤之别。
“吴监丞在此任职几年了?”
“回大人,五年了。”
“五年……”林念桑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叶,“那你应该听说过,二十多年前,这里曾有一位姓林的流放官员?”
吴监丞的手微微一颤。
他岂止是“听说”。黑石岭的老人们至今仍在私下讲述“林公子”的故事——那个文弱书生如何在这吃人的矿场里活下来,如何一步步取代了当时作恶多端的监工,又如何赢得矿工乃至后来边境守军的拥戴。那些故事传得神乎其神,有的说林清轩会奇门遁甲,有的说他得异人传授,更有甚者说他其实是微服私访的皇亲国戚。
但这些话,吴监丞不敢说。
“下官……略有耳闻。”他斟酌着词句,“据说那位林大人后来得了赦免,还立了大功。矿上有些老人可能知道得更详细些。”
林念桑放下茶盏,瓷底与桌案相触,发出清脆的一声。
“带我去矿上走走。”
三、深井之下
矿井深处是另一个世界。
昏暗的油灯在岩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空气混浊而潮湿,混杂着铁锈、煤灰和汗水的味道。坑道狭窄处需弯腰而行,头顶不时有水滴落下,在寂静中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林念桑执意要下井看看。吴监丞劝不住,只得亲自陪同,还让四个经验丰富的老矿工在前面引路。
“大人小心脚下,这里常有积水。”引路的老矿工姓赵,在矿上干了三十多年,背已经佝偻得厉害,但步伐依然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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